短弧刀插在楚子航的后腰里,他撩起风衣的衣摆要拔刀,但黑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冰渣扑在脸上,他甚至能闻到那利爪上金属锈蚀的味道。
有人在侧面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把他从利爪的斩切路径上踹了出去。利爪落在地面上,划出几道火花,砍入地面,地面的裂缝中喷出白色的蒸汽。
那是诺诺,她两手各一支乌兹冲锋枪,盯着那黑影的胸口连射,黑影发出尖利的吼声。楚子航提着短弧刀原本想要前后夹击,黑影却极速地退后,隐没在青色的雾气中。
这一切都发生得极其突然,甚至不够呼吸一次的时间,诺诺和楚子航看向地面,黑影挥爪之间,把地面上积了不知多少年的冰、钢质地面和地面以下的管道都切裂了。
在面对面开枪的瞬间,诺诺也得以看清了那个黑影的模样。
但看清了也没什么用,他和之前的蛙人一样穿着黑色的胶皮衣,不同的是肌肉非常夸张,隔着胶皮衣都能看清他肌肉表面凸起的血管,像是老树的根部那样虬结。以那样恐怖的肌肉他才能驱动右手那夸张的铁灰色利爪,很明显那利爪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安装上去的,尺寸惊人,根本就是五支短弧刀。他借助某种复杂的机械装置操作这些利刃。
“别说话!他就在我们身边!”诺诺低声说。
楚子航呆呆地看着诺诺,诺诺从右肩一直到左腰,三道血淋淋的伤口,撕裂了风衣、撕裂了皮肤、甚至切开了她的骨骼……她以强硬的手势制止楚子航,不让楚子航检查她的伤口。这是她踹开楚子航时支付的代价。
她站在那里不敢动,因为每动一下伤口都会延伸,她正站在一个零下几十度的封闭空间里,大量地失血,她带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但并没有携带急救包。
几分钟内她就会因为失温和失血的双重压力而昏迷,随即到来的就是死亡。而她的身边,那个厉鬼般的黑影还在青色雾气中无声地穿梭,寻找下一次进攻机会,她的面前,更多的冰块正在开裂,沉睡在里面的东西就要苏醒。
除非路明非及时赶回来,否则这就是她和楚子航的坟墓了。因为失血她甚至连思考都有点困难,但想到这里却忽然有种奇怪的庆幸,多亏那个蠢货走了,不然面对这样的敌人,就算他们三个人联手也没用。
所以那个蠢货千万别回来。
可这种庆幸却又让她有点烦恼,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着冲锋枪的双手交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