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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为你留退路。”房玄龄的神情颇是严肃,道:“贤弟,你现在确实是官高爵显,手握大权,但是你的根基还是太浅了些,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固然是因为你的努力和才具所致,你的运气也占到了其中很大一部分,如果不是你运气好碰到了黎国公、樊尚书、卫尚书和蔡王殿下这些慧眼识珠的伯乐,如果不是你的运气好获得圣宠,你就算照样能够出人头地,也达不到今天这个成就。”
“自古伴君如伴虎,圣宠也有盛有衰,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永远的圣宠不衰。”房玄龄平静说道:“远的不说,就说近来与贤弟你打得火热的宇文化及吧,他就是很典型的例子,他的父亲是皇帝面前的第一宠臣,他本人也曾经在陛下还是太子时担任东宫侍卫,与陛下有私人交情,一度威风不可一世,可就是因为一步走错,就险些掉了脑袋,即便保住了性命,也被陛下贬为了奴籍。贤弟,你敢保证自己永远不犯宇文化及那样的错误,又敢保证自己永远能获得陛下的宠爱和信任?不被陛下所抛弃?”
见陈应良点头,房玄龄这才说道:“药师先生就比你看得远,你这次受封右武卫大将军升得太快,短时间内很难巩固根基,稍有意外后果就很难预料,所以他才拒绝了与你同进右武卫,一是不想让你背上擅权嫌疑和遭人嫉恨,二就是想在马邑给你留一路,防着你一步踏空,无处可去。”
“假如真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么以贤弟你在朝廷里的靠山,掉脑袋的危险很小,被贬斥的可能却极大,到时候贤弟你会被贬到那里去呢?以贤弟你对突厥的战绩,也以药师先生为你在马邑奠定的基础,马邑岂不就是贤弟你最理想最合适的退路?我们再换一个思路,假如药师先生接受了你的邀请,和贤弟你一起进了右武卫,那么贤弟你一脚踏空,他岂不是也要跟着倒台?他再倒了,贤弟想东山再起,岂不是更加难如登天?”
陈应良默然,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李靖的温和笑颜,轻叹道:“听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弟现在才明白,表叔对我确实是关爱有加,对我考虑得比谁都深。”
“贤弟明白药师先生的苦心就好。”房玄龄一边策马,一边目视前方,说道:“所以,愚兄认为,贤弟你最好不要把高礼郎带到东都洛阳去,免得你倒了,他也跟着倒。此外,愚兄还觉得,贤弟你最好还是乘着现在深获圣宠的机会,为高礼郎谋取一个地方实权职位,多为自己准备一条退路。道理也很简单,狡兔尚且三窟,更何况人?”
听了房玄龄这番话,素来诡计过人的陈应良也彻底的无话可说了,内心里剩下的只有佩服二字,也终于明白房玄龄能够成为千古贤相,自己为什么在二十一世纪拼死拼活都只是一个刑警队长了。感叹过后,陈应良毫不犹豫,马上就说道:“兄长所言极是,小弟受教了,不错,小弟是得为舅父谋取一个地方实权职位,不能让他随着我去东都,不然的话,我一旦有什么闪失,他也得被一锅端。”
这时,陈应良和房玄龄一行已然回到了距离皇城不远的宜阳坊,虽说仍然还有大兴权贵派人送来请柬,邀请陈应良过府赴宴,但陈应良都找种种借口婉言谢绝,只是把房玄龄请进自己的书房,让人送来酒菜,与房玄龄对坐共饮,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亲手给房玄龄满上酒后,陈应良直接问道:“兄长,你认为小弟应该给舅父谋取那一个地方的实权官”
“贤弟,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房玄龄微笑说道:“要看贤弟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然后再决定为高礼郎谋取什么地方的职位,还有什么样的实权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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