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发兵援助的裴仁基也生出了最后希望,要求堂侄子替自己修书写信给陈丧良,妄图利用裴弘策父子对陈丧良的恩情打动见死不救的远房侄子,可惜裴行方不仅婉言拒绝,还反过去帮远房表哥说话,再三解释东都现在无法出兵的各种原因,最后伯侄二人不欢而散,裴仁基对这个胳膊肘外拐的堂侄子当然十分不满。
估摸着裴行方已经进了中军大帐,裴仁基这才与贾闰甫返回大帐,结果进得大帐一看,裴仁基的火气顿时更大了——本应该无条件为他卖命效劳的亲堂侄裴行方,竟然正在帐中与自己的死对头监军萧怀静打得火热,言语里讨论的还尽是关于河南讨捕军粮草消耗过大的话题。接着见裴仁基进来,裴行方倒是乖乖行礼了,裴仁基却是大手一挥,直接说道:“免了,你来做什么?”
“小侄奉命前来核对粮草帐目,也顺便前来探望伯父是否安好。”裴行方恭敬答道。
“老夫很好,用不着你操心。”裴仁基又一挥手,没好气的说道:“核对钱粮数目是吧?萧大夫,你是监军,对粮草军需也有监察之权,这事就拜托你了,带裴参军下去核对吧。”
小萧国舅很有风度的应诺,另有目的的裴行方却有些为难,有心想要恳求与裴仁基单独交谈,旁边却有萧怀静和贾闰甫两个靠不住的外人,无奈之下,裴行方只能是拱手唱诺,随着小萧国舅到后营去找军需官核对帐目,期间小萧国舅自然少不得鸡蛋里挑骨头,一合一升的粮草不对都要记录在案,留做裴仁基浪费或者贪污军粮的罪行铁证,裴行方则继续与小萧国舅虚与委蛇,保持表面关系友好。
同时也是到了后营,裴行方才发现河南讨捕军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妙,收治伤兵的后营里到处都是轻重伤员,其中重伤员的数量还相当不少,同时因为连日阴雨的缘故,这些伤兵还只能躺在潮湿的草席上接受治疗,既受伤痛又得饱受湿寒之苦,呻吟满营,偶尔还能听到绝望的喊叫声,“让我死吧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被兄长说对了,伯父果然用不好这些精锐。”摇头暗叹间,裴行方也更加坚定了劝说裴仁基诈伤退兵的念头——让裴仁基给自己弄出一些伤口,对外声称是身先士卒受的伤,乘机退兵躲避危局,这么一来,老裴家朝中代表在隋炀帝面前也就有了话说,隋炀帝也就应该不会再要裴仁基的脑袋了。
算盘打得虽好,但是让裴行方哭笑不得的是,他竟然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和伯父单独交谈,核对帐目期间裴仁基一直都没露面,好不容易核对完了帐目去拜见裴仁基时,小萧国舅一直都缠在旁边,裴仁基身边也一直有心腹贾闰甫陪伴,借口天色不早想要留下,裴仁基却不耐烦的喝道:“公事办完了就快回去,这里距离虎牢关只有十里,瓦岗贼随时可能出城偷袭,你留在这里不安全,马上回去。”
“伯父,能否借一步单独说话?”裴行方无奈,只得直接提出要求。
“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裴仁基还是没有半点好声气。
“是关于翠云姐的事。”裴行方只得鬼扯道:“翠云姐有几句话,想让我带给你。”
裴行方找错了借口,提到裴仁基那个死活要嫁给陈丧良做偏房的宝贝女儿,旁边的小萧国舅马上笑出了声,听到这恶毒的笑声,裴仁基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喝道:“军营之中,没有儿女之事,老夫不听她就是有天大的事,也等老夫了结虎牢关战事再说别罗嗦了,来人,送裴参军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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