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被外汇券搞得焦头烂额的丈夫不同,顾红霞则乐得心花怒放。
吃一堑长一智的章程,生怕丁爱国再像给王政委换外汇券那样影响自己做生意,干脆把顾红霞发展成下线,一比一点四给她,她再一比一点四五换给别人,直接把黑市交易从市公安局做到了商业局。
市场一大,供给自然跟不上了。
那么多领导和同事等着换,既能赚钱又落人情,章程那边外汇券一断,顾红霞这边比谁都急。一下班就直奔章家,一边陪吴秀兰说话,一边等去沙洲进烟的章程回来。
“妹子,卖烟我都觉得有些害怕,这捣卖外汇券真没事?”事情闹这么大,自然不能再瞒母亲,尽管说了无数遍不会有事,吴秀兰仍然忧心忡忡。跟顾红霞才说了几句,就又扯上了外汇券。
顾红霞拍了拍她胳膊,保证道:“大姐,公安局和商业局那么多人换,多的上万,少的上百,前些天连市委都有人托我家老丁换,你说三儿还能有什么事?咱们南滨还算少的,像京城和沪江那些大城市都已经换疯了,法不责众,就算上面想追究也追究不下去。”
正说着,外面传来汽车喇叭声。探头一看,章程和吴小柱回来了。
这次烟多,吉普车装不下,陈士康让公司里的卡车直接给章程送到家。近百箱烟堆得老高,生怕轮渡过江时被淋湿,还严严实实盖着一层油布。
全家总动员,开始卸烟,连顾红霞都没闲着。转眼间正屋只剩下一条走道,一箱箱烟堆得几乎要碰到房顶。
送走司机师傅,所有人挤在章程的房间里吃饭,看着外面那一屋子烟,顾红霞打趣道:“三儿,你家快成烟草公司了。”
章程夹了一块菜,不无得意地笑道:“说句不谦虚的话,我现在不仅是南滨最大的烟贩,还是沙洲烟草公司最大的客户。连陈叔都说如果我是在沙洲卖,他非得给我发张奖状不可。”
顾红霞糊涂了,疑惑不解地问:“三儿,我就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咱们南滨烟草公司的烟那么紧张,你陈叔叔那儿不仅不紧张,还能给你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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