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算了,又不光他一个卖烟的,等农机厂那个鼻涕虫来了再说。”
正如章程所预料的那样,卖烟这活儿很容易跟风。
这还不到四个月,南滨一下子多了十几个,都是十五六岁辍学在家的孩子,虽然香烟品种没他多,更没有外烟,但生意却受到很大影响。要不是早把动力机械厂、高压电器厂和船厂等单位拿下了,大表哥吴小柱就算把嗓子喊破一天也卖不出几盒。
尽管竞争很激烈,来农贸市场也卖不出多少,可闲着也是闲着,吴小柱还是像往常一样每天来。
今天人特别多,那个总拉鼻涕的竞争者正好又没来,所以生意还不错,一会儿就卖出好几盒黄桂花。看着他数钱的样子,周大成添了添嘴唇,不无妒忌地说:“大哥,别看那小子傻呵呵的,有钱着呢!一包烟赚好几毛,一天卖那么多包,一个月挣得钱比我爸都多。”
“是啊,”王育山深以为然,一脸愤愤不平地附和道:“老三说得对,我看这市场就属他最有钱,早知道这样,我也投机倒把去了。”
张兵心里明白,吴小柱之所以好说话,肯定是章程交代过的,所以才能在他那儿欠到烟。有钱还人家就收,没钱还人家也不说什么,从不管自己追着要。王育山和周大成到底是什么德行,张兵比谁都清楚,他们这番话无疑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于是不动声色地问:“你们是不是还打算管他借点钱花花?”
这段时间手头紧,连场电影都看不起,周大成鬼使神差地说道:“既然能欠到烟,自然也就能借到钱,大哥,你说是不是?”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张兵火了,顺手就是一巴掌,并声色俱厉地警告道:“大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也不看看他是谁?他是三儿的大表哥,动他就是动三儿,动三儿就是动我。缺钱……缺钱抢银行去,别打我兄弟主意,否则别我翻脸不认人。”
众目睽睽之下挨了一耳光,周大成很没面子,可又没勇气跟刚从里面出来的张兵翻脸,只能揉着火辣辣的嘴巴满是委屈地问:“三儿是你兄弟,那我俩算什么?”
这句话真把张兵问住了,暗想自己到底有没有把他俩当兄弟。
刑满释放,不管走到哪里别人都像见着瘟神似得唯恐避之不及。找不着工作,受尽白眼,连父亲都不愿认这个儿子,要不是母亲护着,早就被赶出家门了。就眼前这两位从没当自己是罪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