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始建于1844年,也就是清朝道光年间,是莫斯科最古老的火车站。设备显得陈旧,但建筑宏伟、空间宽敞,有壁雕,有油画,延续着19世纪的原貌,让人感觉到很有文化底蕴。整个建筑都很艺术,独独没有候车室和检票口,一行六人走到车厢门口,排队将护照和车票交给列车员。
随同前往的前使馆机要秘书弗雷得力克塞了几张美元,列车员的态度一下子变得热情起来,连护照都不要检查就招呼众人上车。
两大城市相距700公里,要运行近十个小时,所以订了两个软卧包厢。列车尚未通电,没灯光,没空调,像个暗黑的闷罐子,热得汗珠拍地。但被单和床单洗得非常洁白,每一件熨烫平整一丝不苟。
前外交信使弗朗克俨然一个保安主管,指着包厢门说:“章先生、夏小姐,门一共有三道锁,这是第一道,这是第二道,这是第三道,只有把锁全部上上才能休息。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人轮流在外面值守,除了我们和弗雷得力克先生之外谁叫都不要开门,尽管这种情况基本上不可能发生。”
莫斯科开往圣彼得堡的火车上出了名的不安全,尤其天黑之后,章程微微点了下头,“谢谢,我们会注意的。”
听说要锁门,刚把行李放下的夏遥,急忙起身道:“那我先去趟洗手间。”
女保镖马格达雷娜很敬业,让开身体笑道:“夏小姐,我陪您去。”
车通电了,眼前豁然一亮,空调里送出丝丝凉风。过了一会,列车员送来四瓶矿泉水和四个塑料袋装好的小面包,不知是因为小费而特别优待,还是软卧应该享受的待遇。只不过他只能交到弗朗克手里,连敲包厢门的机会都没有。
火车不紧不慢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窗外,大片草坡,原生状态的野草,辽阔、茂盛,强悍,未经修剪。暮色中还可以看见零星的野花,黄色的花都贴地长着,白色花则高高地擎着。淡粉的花偶尔可以看见,但很少,颜色是那么地内敛。
远处的山体是蓝色,山顶有树型很象天山雪松的针叶林。天渐渐黑下来,偶尔可以看到一片片发亮的东西,那是水塘、湖泊。
章程看得入神,暗想这片横跨欧亚大陆的厚重土地,肥沃和荒凉并存,荣誉与重负同在。这个多元的、醇厚的、曾经是父辈梦想的地方,光辉熠熠而又伤痕累累,你到底是什么呢?
正当梨花开遍了山涯,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象——黎明的春光……熟悉的旋律在脑海里萦绕,想到他说得那些话,做得那些安排。夏遥不禁放下书问:“章程。老大哥真撑不下去了?”
“快了。”
章程缓过神。一边帮她削梨子,一边平静地说:“经济上通货膨胀,货币贬值。政治上更是混乱到极点,老戈是人民代表大会选的总统,老叶是民选的俄罗斯联邦总统,两个政权并存,后者比前者更具合法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