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老爷眼中的复杂和心不在焉惹得裴宗之频频转头望来,却什么也没有说,而是跟着他走入主屋,裴家如今的族长,江南书院院长,也是江南儒林的泰斗裴东行正背对着他们,很认真的看着一幅古画。
听到两人走入屋内,裴东行微微侧身:“宗之留下,你出去吧!”
这个你指的是裴大老爷,裴大老爷惶惶的应了下来,看了眼一旁没什么反应的裴宗之退了下去。
裴大老爷的表现落在了裴东行的眼中,却并没有什么失望的情绪,再厉害的家族中也不是人人厉害的,就如裴大老爷一样,儿子这一辈除了长安的老三出息些,旁的都是规规矩矩,无功无过,到了孙子这一辈出色的就明显多了不少。
长安城的羡之季之两兄弟,再加上眼前这一个。不管如何,他姓裴,哪怕这些年没有什么往来,这个姓氏为他们都带来了不少便利,这是毋庸置疑的。
偌大的屋内只有两人,屋中布置精巧,随处可见的茶盏,挂画甚至桌椅都可能有所来历,偏居江南一隅,天高皇帝远,其奢华反而不为人知。
“你在看什么?”裴东行开口问他。
这是两人沉默许久之后的第一句问话。
裴宗之回道:“布置的不错,一桌一椅皆有来历,就是长安崔王谢三家也不敢如此布置。”
裴东行沉默了。
又是一阵良久的无言之后,裴东行开口了:“宗之,你会说谎么?”
这个问题啊,眼前的年轻人想了片刻,很认真的回道:“我没有剃度,天光大师也没有规定我不能说谎。”
“这样啊,”裴东行笑了,很温和的问道,“这些时日玩的开心么?”
“还不错,”年轻人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上线条变得柔和了起来,“不是还不错,是很有意思,这些天玩的很开心,又很刺激。”
“玩的开心就好。”裴东行又问了两句,便让他退下去了。
待到他离开之后,裴东行在屋中坐了片刻,开口道:“给京城去一封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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