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转折,才终于到了一个郊区的货站,当了保管员。
说是保管员,其实就是个干杂活儿的。装卸缺人手了,就去抗包卸货。货站里有个什么跑腿的,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也可着他来。黑户嘛,身边儿有没什么照应,这样的人现在全中国走到哪儿,都是挨欺负的那个。
将钢笔放在了木板上,梁永和看着木板上那份报纸,微微一笑。
那上面有一篇文章,文章的作者叫李宪——他的兄弟。
“李宪吾友,见字如面。过去一年之间奔波不定,没有给你写信报平安,勿怪。我现在一家外贸公司工作,一切顺利安好,因岗位关系,春节间着手几个外贸大单无法回家。然千里之遥不隔思念之情,待工作稳定后,定回去相聚。勿念……”
报纸一旁,是封已经不知道写好了多久,可是始终没寄出去的信。
想了想,徐茂和将信卷起来,团成一团,塞到了一旁一大摞的旧报纸里。他觉得不管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骗自己的兄弟总是不好。
他打开了日记本。
扉页上是一首诗。
“冷冷的街淡淡的的灯,这个晚上还有多少扇未关的门。
用一个梦安慰着自己,安慰所有找不到家的人。
期待的脸,紧闭的唇,这个夜晚还有多少苦苦的等。
用一份情温暖着自己,温暖所有疼爱明天的人。”
“守夜的人啊,何须反复的追问?
每个清晨,都有那永不重样的新闻。
守夜的人啊,不妨送出一个吻。
融化你自己心中,所有的伤痕。”
看着那自己刚来到这破仓库时候写的诗,梁永和摇头笑了笑,将扉页撕了下来,连同那封没有寄出去的信一起,扔进了废纸堆。
拍了拍发木的脸颊,将那些无用无意义的惆怅和失落赶走,他打开了日记本的最新一页。
日记本其实就是一个印满了红绿线的保管账。大大的一本,已经用了大半。跟正常的日记不同,那本子上的内容,很少有记录自己生活状态或者是内心感受的东西。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是针对货站中发生的一些事情的所见所闻所想。
就比如这最新的一篇,就是对仓库内交付流程的想法。
“货站目前的管理已经混乱到了极致。在年前的配送高峰期,仅这一个仓库,就出现了错发货物十六笔,其中甚至有两笔造成了货主超过五千元的重大损失。归其原因就是,各岗位间的分配问题。装卸这面的效率现在还可以,凭借去年九月份补充的两台叉车,无易碎物品件可以在半个小时之内完成卸车。但是货站办公室的协调能力,简直是让人无话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