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职假时,到邢国公墓上祭拜他。”
“裴侍郎,廉颇七十还想为国卖力,黄忠越老越勇。你今年才六十不足,何谈老?”安慰了一句,但心中狐疑,不知道裴行俭将这段陈年往事说出来有何用意。
“不过兵书还是兵书,韩信与霍去病皆不喜读兵书,却罕逢其敌。”
“是。”
“但象他们那样的人却是极少的,有兵书指导与没有兵书指导却是两样。有人指导读兵书与没有人指导读兵书又是两样的。”
“是。”
“可就是有人指导,自己没有天份活学活用,又成了赵括之流。所以赵奢不让他领兵。”
“是。”这三句话不多,却指出了关健所在。
“比如用人,察其言观其行,才能大约判断一个人。这次臣的铨选,只看了考评,于是让除天水担任盐铁使,犯了一个错误。”
“裴侍郎,这不是你的过错,吏部一天铨选多少官员,不可能裴侍郎能一一观察。”论选任官员,前有马载,后有李敬玄与裴行俭,无人能出这三人左右,但官员太多了,想了解一个人,不是坐下来谈一谈就能看透的,有的人一眼就能看透,有的人一生也未必能看透。若是那样选官,一百个裴行俭也完成不了吏部的任务。
裴行俭刻意提起此事,一是自责,隐晦地道歉,二是作一个比喻,又说道:“再比如行军作战,到了当地,不仅派出斥候打听军情,还要了解当地的地形,天气,甚至必须询问老农,就象扎营,绝水之地,不能扎在孤高之岭。若是能看懂云象,知道今晚有大雨到来,又不可扎于地洼之地。这是天势。还有人势,敌人将领的矛盾,短处,顺其势而战,不一定要动用几万虎贲血拼,也可以大获全胜。”
李威又点了一下头,他想起了西南一行之前,到裴行俭府上时裴行俭最后说的话,殿下你准备大胜后的事吧,就象神棍一样。没有出师,就定下胜负,提醒自己注意大胜带来的影响,可自己没有醒悟,以至返京后,一切那么匆匆忙忙。否则会做得更好一点。
“只学兵法,纵然天资再高,没有实战,还是赵括。这有一个成长学习的过程。那些年在西域虽没有大的战事,可也有一些兵事,对臣感悟邢国公所教的知识,大有帮助。不过臣老了,儿子也不善长军事。”说到这里,叹惜一声,多少明白当年苏定方为什么见自己而喜的原因。自己也识人的,可观看整个朝廷后辈之秀,竟无一人有资格让自己悉心传授。
对这个李威也无可奈何的,就象武侠小说所写,学生想拜名师,名师也想收高徒。应当有,可是裴行俭没有发现,怎么办?
裴行俭迟疑了良久,说道:“殿下,臣将一生所悟所学,传授于你如何?”
“裴……”李威差点晕倒,我是太子,又不是武将,你传我这个东西做嘛?
裴行俭又是迟疑,之所以传授太子,也不是太子天赋好,同样看不中。因为他隐隐看到一些不妙的事情将要发生,又不能确定。这有一个漫长学习的过程,到了临时来抱佛脚,太迟了。但不说出来,也显得无理。于是在想当初苏定方如何忽悠他的,然后怎么样去忽悠太子,让太子用心跟自己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