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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八十八

    六百八十八

    这事一下子传开了,没有意见或有意见已忍下了的县区,也纷纷跑到郭东南和何向前那里发牢骚。郭东南开始还不知其中原委,一时门g在那里,后来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气不打一处来,找来张思仁和杨青欲,一顿臭骂道:“这样的小事都没处理好,你们还待在计生委干什么?张思仁你先给我停职反省半年还有杨青欲,有什么意思还留在计划统计科?计生委难道就没有能做事的人了?”

    张思仁低着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一个大男人,领导的批评又听得多,自然能够承受。杨青欲还从没受过这样的责骂,当时就委屈得流下了眼泪。

    一般来说,领导遇到不满意的事,火发过了也就发过了,事后不会太去计较的。你不是领导的人,领导还懒得对你发火呢。不想这次郭东南还当了真,会后非要张思仁就此事给个交代不可。张思仁于是带着杨青欲多次去找郭东南做检讨。郭东南不理睬他俩,很不耐烦地说道:“你们不要找我了,我这么忙,哪有时间跟你们啰唆”

    张思仁和杨青欲就有些垂头丧气,像刚死了娘一样。张思仁对杨青欲说:“青欲啊,这事我们真的办砸了,看样子老头子这回不会善罢甘休了。”

    事后郭东南给张思仁打电话说:“下次你要来做检讨就你自己来,不要带着杨青思仁明白郭东南的意思,领导是有话要跟他说,当天下午就一个人跑到了郭东南那里。

    那时郭东南正兴致勃勃地在宣纸上笔走龙蛇,张思仁进门后,他连头也没抬,继续全神贯注于笔端。为不影响领导雅兴,张思仁站在门口不动了。直到郭东南书成,对着宣纸凝神自赏起来,他这才走过去,一边鼓掌,一边瞄着纸上“阳光娱乐城”几个字,惊喜道:“郭书记的墨宝太传神了,今天算我运气不错,得以先睹为快。”

    郭东南放下手中狼毫,目光却依然不肯挪离宣纸,自谦道:“一个si人业主建了一座娱乐城,多次托人找我给题个字,我哪有工夫弄这玩意儿?可考虑到发展si营经济是市委、市政府经济工作的重心,我们总不能只喊口号,没一点儿实际行动吧?为了表示市委的姿态,今天特意抽空抹了几笔,不过涂鸦而已,有辱斯文啊”张思仁说:“郭书记这等上品,还说是涂鸦,那我们这些人哪个还敢提笔写字?”

    闲聊了一会儿,郭东南言归正传,对张思仁说:“思仁哪,前次给各县乡排队是谁出的主意呀?”张思仁说:“是委务会上集体定的。”郭东南说:“这我清楚,你们肯定会在委务会上通过一下,我是说是谁做的初步方案。”张思仁不知郭东南问这话的用意何在,只得如实说:“是杨青欲做的方案。”郭东南点点头说:“我猜也是她做的方案。”

    郭东南也就点到为止,没再多说什么,眼睛盯着桌上的字,说:“思仁来帮帮忙,给我把这幅字挪到地上。”

    从郭东南那里出来后,张思仁仔细琢磨了一下,才领会了郭东南的意思。他是要自己换掉杨青欲。张思仁想想也有道理,杨青欲是方宏达提拔起来的,自然不会为自己卖力,再让杨青欲待在身边,是要坏大事的。可真要换掉杨青欲,张思仁还有些顾虑,除了计划统计科科长按惯例都是提拔对象不说,杨青欲在这个科待的时间长,知道的情况那么多,轻易把她挪开,没有一个让她满意的安排,终究不太妥当。

    不过张思仁就是张思仁,他很快就有了一个两全的主意。

    原来计生委一直没有单设工会主席,由一名副主任兼任,而按外单位的做法,工会主席是可配专人的,可以享受副团级待遇。张思仁想,何不把这个工会主席的帽子挪过来,戴到杨青欲的头上?一方面可让她腾出计划统计科科长的位置来,另一方面也算是提拔了她,好把她的心稳住,免得生事。

    只是委里要增加一个副处的官帽子,市委组织部不增加职数是不行的,张思仁就找到郭东南,汇报了自己的想法,郭东南觉得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点子,于是跟组织部打了一声招呼,立即给计生委配了一个副处的职数。

    有了这个副处职数,张思仁便回过头来找杨青欲,对她说:“杨科长,市委领导为了体现对计生工作的关心和重视,最近给了计生委一个副处的职数,用来配备一个专职工会主席。我想来想去,如果直接将你提拔为副主任,也不知几时条件才能成熟,你是不是先到工会主席位置上过渡一下再说?”

    杨青欲一时也没明白张思仁的真实想法,只好把这看成是张思仁对自己的关怀。何况张思仁说的也是事实,要想在近两年内把副主任的帽子戴到自己头上,的确不太现实,待遇先上去也好。于是她就答应了张思仁。

    杨青欲工会主席的任命很快就下来了。一下子成了副处级干部,杨青欲好像还感到比较满足。至于计划统计科科长人选,张思仁心中早就有了谱。宣教站的李支农是郭东南的远房亲戚,前一段时间他往郭东南那里跑得格外勤快,郭东南要张思仁把杨青欲挪开,其意图自然是癞子头上的虱子——明摆在那里的。

    就这样,张思仁顺水推舟,让李支农做了计划统计科科长。

    对张思仁的良苦用心,一旁的方宏达最清楚。他佩服张思仁的心计,这样做可谓一举数得啊但方宏达没去点破他,见了杨青欲,也不好说什么,只开玩笑说:“杨大主席,你真是少年得志啊,年纪轻轻就是团级干部了。”杨青欲说:“我这个团级算什么?虚职而已。”

    话虽这么说,杨青欲脸上却还是有几分得意。方宏达心想,杨青欲也不傻,莫非她一点儿没看出张思仁的用意?

    杨青欲任命工会主席的那个周末,河口县计生委邓主任带着计划统计股袁股长到了市里。

    前一次市计生委把河口县列入先进单位,很给了邓主任面子,也很给了河口县委、县政府的面子,从而让邓主任保住了计生委主任的官帽,他心中也就感激不尽,特意上来感谢市计生委的领导。

    这回邓主任和袁股长不再送土特产,而是提了两罐高级进口nǎi粉。红包也是少不了的,七八百或千来块一个,根据委领导官帽大小和位置主次的不同而有所区别。两个人先找了张思仁,接着叩开了方宏达的家门。开门的是侯欲秀,一见邓主任他们俩手上提着东西,侯欲秀忙把他们请进屋,笑笑道:“你看你看,邓主任你们每次来都这么客气。”一边客气地倒水、上烟、上水果。

    邓主任喝口水,说:“好久没来看方主任了,想念老领导啊。”方宏达笑道:“我什么老领导啰?论年龄,邓主任你恐怕还是老兄吧?”邓主任说:“你是市里领导,我在县里当差,我们是上下级关系,怎能论年龄呢?”

    调侃几句,又顺便说了些工作上的事情,方宏达瞥一眼桌上的进口高级nǎi粉,以及搁在nǎi粉盒上的红包,直言道:“邓主任你们这么往上面跑,开支从哪里出啊?”邓主任笑道:“你们不是给了我们五万元先进奖吗?这就叫做羊máo出在羊身上。”

    方宏达摇摇头,说:“照邓主任你这么说,下回给你们发奖时,干脆先扣下一两万留作我们的奖金福利,也免得你们辛辛苦苦上来跑这一趟。”邓主任说:“那不行,这样我们哪还有上来看望领导的借口?”

    因为还要去跑别的领导,邓主任看看手表,起身准备告辞。方宏达也站起身来,说:“还要跑些地方吧?”

    邓主任并不隐瞒,说:“还有另外几个副主任。”方宏达说:“计划统计科呢?”邓主任点点头说:“也考虑了,杨科长是我们的老朋友了,能不考虑吗?”方宏达说:“杨科长现在已是杨主席了,你们还不知道?”邓主任说:“听到些小道消息,要她当什么工会主席,莫非这么快就定了?”方宏达笑道:“中国人干什么事情都不急不躁,就提拔官员这事迅速。”

    “这是好事嘛,要杨科长,哦不,要杨主席请客。”邓主任说着,已跟袁股长走到了门边。忽又想起什么,回头问方宏达说,“那现在是谁做计划统计科科长?”方宏达说:“李支农。”

    邓主任把方宏达当做知心领导,说:“那今晚我们是到杨主席家里去呢,还是到李科长家里去?”方宏达笑道:“这个我可不知道了,这是你邓大主任的事。”邓主任低头做思索状,说:“杨主席是老朋友,李科长以后工作联系紧密,两个地方都应该去。只是我们只准备了一份小礼,怎么办呢?”方宏达说:“谁不知道邓大主任聪明过人?这点儿小事难不倒你?”

    从方宏达那里出来后,两人很快拜访了另外几个副主任。最后车上就只剩下一份礼物了,两人站在车旁,一时也没拿准主意,到底该送给杨青欲还是李支农。袁股长说:“还是按原来的计划送给杨主席吧?”邓主任说:“讲感情是应该送给杨主席,可工会主席虽然是个副处级干部,属于委领导,可对我们县里的工作又有什么作用呢?今后我们经常要拜、要求的可是这个计划统计科科长啊。”

    袁股长在县计生委统计股当股长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自然清楚这个利害关系,说:“那也是,在计生委里,统计科科长的话说一句是算一句的,不像工会主席,跟业务不挨边。”邓主任说:“给县里排队都是先由计划统计科做初步方案,再拿到委务会上去通过,在某种意义上说,这个统计科科长可比一般的副主任关键得多。”

    两人还在车旁犹豫了一阵,这时袁股长忽然想起了刚才方宏达的话,对邓主任说:“刚才方主任还说邓主任你是聪明人,这点儿小事难不倒你的。”邓主任就问袁股长说:“你觉得方主任会是什么想法?”袁股长想了想说:“我想方主任的意思,可能是要我们到李科长那里去,不然他也就不会主动对我们提及市计生委的人事变动了。”

    邓主任觉得很有道理,说:“方主任一定是在提醒我们,他也是为我们着想啊。”

    这样权衡来权衡去,两人终于拿定主意,把进口nǎi粉和红包送到了李支农家里。事后邓主任对袁股长说:“我们是到上面来进行感情投资的,要投就要投准,投得有效果,有利于县里的计生工作,所以不能感情用事。”袁股长笑道:“进行感情投资,却不能感情用事,好像还挺有哲理的。”邓主任说:“哲理不能当饭吃,我只知道自己是国家干部,工作上不去,那可是要丢饭碗的。”袁股长讨好道:“邓主任是个实在人。”

    邓主任和袁股长上市计生委来送礼,都是在夜幕掩护下悄悄完成的,本来做得很隐秘,除了几个当事人,别人并不知道。可没两天,这事还是传到了杨青欲耳朵里。杨青欲就很生气,在心里骂河口县邓主任是势利小人,真想打个电话训他几句。可话筒都拿到了手上,杨青欲还是放弃了,怕自己失态。

    其实杨青欲并不是个贪小便宜的角色,只是为河口县能评上先进,她也是说过话、出过力气的,想不到自己离开计划统计科没几天,就被他们忘到了脑后,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看来自己虽然做了工会主席,行政级别是上去了,但分量就轻多了,远不如做那个计划统计科科长那么被人看重。

    带着一肚子的委屈,杨青欲进了方宏达的办公室。方宏达正在低头把玩着手上的小手机,见杨青欲进来了,就对她说:“你收到我的短信没有?”

    杨青欲正在气头上,一时没听明白方宏达的意思,只木木地望着他,仿佛不知短信为何物似的。方宏达笑了,说:“你把你的手机拿出来看看。”

    杨青欲这才从包里取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字:牵挂你的人是我是我是我还是我,而短信上方记录着方宏达的手机号码和发送时间。她又羞又恼,说:“你是见我心情不好,来戏弄我吧?”方宏达说:“谁戏弄你了?我是刚刚学会cào作短信的,就给你发了一条,看效果如何。”杨青欲说:“发短信又不是什么高技巧的事,用了那么多年的手机,你这会儿才学会?”

    “以前我不是忙吗?也没时间和耐心学。”方宏达说,“好啦,现在学会了,我每天给你发,听说发一条短信才一máo钱,还发得起。”杨青欲说:“我不要你发,你那话肉麻。”

    方宏达开心地笑了。他把手机放到桌上,望望杨青欲,想起刚才她说的心情不好的话,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故意说:“当了主席啦,怎么心情反而不好了?”杨青欲骂了句粗话,说:“什么鸟主席,狗屁不如。”方宏达说:“你这主席可是堂堂副团级,也算是从七品,谁说狗屁不如?”杨青欲摇摇头说:“从七品又如何?没有含金量,就是正七品、六品,也没什么意思。”

    本来杨青欲是要把心里的想法跟方宏达诉说一下的,这下也许是跟方宏达说了几句闲话,心头的郁结释放了一部分,没了诉说的。又聊了几句,杨青欲准备离去。方宏达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说:“我还有一句话要跟你说,下班后你能来一下吗?”杨青欲说:“现在不可以说吗?”方宏达摇摇头,说:“现在还不行。”

    下班后,杨青欲又来到方宏达办公室,说:“方主任有何吩咐,我洗耳恭听。”方宏达说:“其他人都下班走了?”杨青欲说:“早已人去楼空了。”

    确信办公楼里没人了,方宏达这才打开身后的铁皮柜子,拿出两罐进口nǎi粉,递到杨青欲手上说:“这是河口邓主任给你的,那天晚上走得急,来不及上你家去了,就放到了我家里,托我转交给你。”

    提着两罐nǎi粉,杨青欲愣怔了一阵,心想,莫非我错怪了邓主任?

    可杨青欲是个聪明人,晚上回家仔细一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因为她清楚下面到市里来打点,原本就是联络感情的,托人转达就少了接触的机会,邓主任当时走得再急,也不可能这么做。就是这么做,事后也会打个电话,讨一句感谢。何况在计划统计科时,杨青欲见得多了,下面不仅仅送礼品,少不了还要给一个红包,邓主任既然给她杨青欲做了安排,不可能只有两罐nǎi粉,而不留下红包。这完全是方宏达的良苦用心,他是怕杨青欲心里不好受,特意把邓主任给他的那两罐nǎi粉给了她,以此宽她的心。

    这么分析着,杨青欲给方宏达打了一个电话,感谢他给的nǎi粉。方宏达说:“感谢我干什么?要感谢你感谢邓主任去。”杨青欲说:“你别当我是三岁孩子了,我还不知道是你把邓主任给你的那一份给了我?”方宏达说:“我给的也好,邓主任给的也好,你别想那么多了,你孩子还小,正需要。”

    杨青欲就有些感动,想跟方宏达说句什么,一时也没说出来。

    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才听方宏达又说道:“你也别怪邓主任了,他们本来也是考虑了你的,而没有考虑李支农,后来听说李支农做了计划统计科科长,犹豫再三,才改变主意上了李支农家。他们也是从工作出发啊,也有他们的难处,如果换了你,怕也会这么做的。”

    杨青欲心里好受多了,说:“这道理我懂。”

    “你懂就好。”方宏达说,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

    河口县送礼的事过去后,杨青欲的心情刚刚平静下来,不想又生出另一件事来,杨青欲气不打一处来,借机闹了一次小风bo。

    原来省计生委在省城召开全省计生系统工会工作会议,通知各地市计生委工会主席参加。工会主席是委领导,出公差可以享受专车待遇,杨青欲便拿了通知,去找办公室熊主任要车。熊主任看看通知,对杨青欲道:“杨主席你也是知道的,委里包括宣教站那台双排座宣传车,总共才四台车子,红旗车要保证一把手,不好另派,奥迪送省计生委一位来我市搞调研的处长下了县,家里就一台桑塔纳留作机动,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一定安排给你。”

    熊主任说的也是实情,杨青欲不好说什么。但杨青欲想起自己做计划统计科科长时,虽然不是委领导,没资格享受委里专车,可每次找到熊主任,他都不打半点儿折扣给予安排,现在自己做了工会主席,可以享受专车了,车还没派,他竟说了这么一堆废话,心里就不免冒火。

    不过杨青欲忍住没有发作,心想只要有车就算了,低头出了办公室。

    不想第二天提了包要出发了,杨青欲问熊主任车在哪里时,熊主任哭丧着脸说:“杨主席,真对不起,桑塔纳昨晚被组织部一位科长要走了。本来我是不同意的,因为今天要安排给你,可那科长是管市直单位副处以上干部考核任命的,委领导亲自给我打了电话,我硬顶又顶不住,只好通知了司机。”

    闻言,杨青欲嘴都气歪了,指着熊主任的鼻子破口大骂道:“我就知道你是势利小人,当初我在计划统计科,能给你办事,我放个屁,你也要上前嗅嗅,如今我手中无权了,你对我却这么个态度了。”

    骂过了仍不解恨,又顺手抓过茶几上的热水瓶,举过头顶,狠狠地往地上扔去。只听“砰”的一声,热水瓶惊天动地般炸响了,碎了一地,冒着热气的开水漫向四周,吓得一旁的人抱了脑袋,纷纷往后退缩。

    这样好像还不过瘾,杨青欲又要去取墙上省计生委颁发的写着先进单位的镜框。这时方宏达闻声赶过来,捉住她的双手,才平息了事态。

    等全委的干部职工都围拢来,把办公室堵得水泄不通的时候,杨青欲已经变得冷静了,她跟方宏达挤出人堆。方宏达把杨青欲叫进自己的办公室后,就抓过桌上的电话机,给她联系车子。找了好几个单位,才在教育局找到一部去省城的便车,方宏达当即陪杨青欲赶过去,送她上了小车。

    到了省城,赶往指定的宾馆,杨青欲才发现,十多个地市计生委的工会主席就她一人没带专车,那稍稍平静下来的心情难免又不平静了。开会自然没什么心思,领导在台上作了半天报告,她也没听清两句。听完报告开始讨论,其他的工会主席侃侃而谈,就她一言不发。

    就这么闷闷不乐地开了两天会,第三天会议安排到一处景点参观学习,杨青欲没有心情游玩,正犹豫着去还是不去的时候,手机响了,竟然是方宏达打过来的。杨青欲忙说:“方主任是你呀,你在哪里?”方宏达说:“你说呢?”

    杨青欲心头动了动,忙说:“你到了省城?”方宏达说:“我不仅到了省城,而且就在你楼下。”

    杨青欲一阵惊喜,飞快地出了房门,乘电梯往楼下奔去,果然见方宏达就坐在楼下厅里的大沙发上。杨青欲乐不可支地说:“方主任,你还真到了这里,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呢”方宏达说:“我敢骗你吗?”杨青欲说:“你到省城来干什么?”方宏达说:“来看你呀。”杨青欲说:“你以为我是十几岁的小姑娘,相信你这话?”方宏达说:“信不信由你,至少我现在跑到了这里,除了来看你,不会有别的目的吧?”杨青欲点点头说:“那倒是。”

    两人在大厅里说了一会儿话,杨青欲邀请方宏达到自己房间去坐坐。进了门,方宏达才对杨青欲说:“我是到省城来检查高血压的,刚从医院出来,想起你在这里开会,就顺便过来看看。”杨青欲给方宏达倒了水,说:“情况怎么样?”方宏达说:“有所好转。”

    “那就好。”杨青欲说:“今天本来是要到一个景点去的,正好你来了,我就不去了,专门陪你。”方宏达说:“那怎么行?你还是听从会议安排吧。”杨青欲说:“游山玩水如果没有好伴,山水再好也没多大意思,哪有跟方主任在一起有情调?”方宏达说:“你这可是真话?我还以为你不欢迎我哩。”杨青欲说:“人生不是有三大乐事吗?说是洞房huā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今天能在省城遇上方主任,也算是我杨某人的幸运。”

    房间里本来还住着另一个地区计生委的工会主席,今天她随会议去了景点,没有外人打扰,两人正好可尽情地说说话。这两天杨青欲寡言少语的,几乎没怎么开口,这一下遇到倾诉的对象,于是再也憋不住,滔滔不绝起来,从吃穿到玩乐,从社会到家庭,从过去到现在,没完没了地说着,像得了话痨似的。方宏达就听着,偶尔附和两句,让杨青欲说个够。

    这时方宏达才突然发现,杨青欲那两片正在翻动着的健康红润的嘴唇,以及嘴唇里面雪白整齐的牙齿,是那么几分性感,竟然让他悄悄动了动心。

    也许方宏达的目光在杨青欲的脸上停留得久了点儿,她感觉出了什么,忽然合上嘴唇,不吱声了。方宏达这才不好意思地低了头,看看手表,站起身说:“这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我也该走了。”杨青欲兴犹未了,说:“还早得很呢,你还有事?”方宏达说:“没什么事也不能老待在你这里呀。”杨青欲说:“没什么事,那中午我请客,到附近的小店里吃点儿东西。”

    吃过中饭,两人就分了手。杨青欲回到宾馆,无所事事,就钻进被窝里睡起午觉来。一觉醒来,已是晚上十点多,也懒得起床,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只得关了电视,继续睡觉。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这才起了床,草草洗漱一下,去外面吃了早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楚南。忽想起方宏达也在省城,不知他今天回不回去,想打电话跟他约一下,不知怎么的,拿起电话后又改变了主意。

    出了宾馆大门,站在街旁,准备打车去火车站,可扬了几次手,出租车上都有人。杨青欲觉得自己做了工会主席,来省城开会连车都要不到,站在街头打车,连出租车都不理睬她,不免有些失落。

    杨青欲恨恨地想,姓熊的,总有一天我会揪住你的尾巴的,到时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就在杨青欲再一次向一部开过来的出租车扬起手的时候,一部本田小车停到了她身边。车窗很快落了下去,有人从车里伸出头来说:“杨主席上车吧。”

    杨青欲低头一看,竟然是方宏达。杨青欲有些惊喜,赶忙钻进车里。车上除了一名司机,就方宏达一个人。方宏达把司机介绍给杨青欲,说是物价局的黄司机。杨青欲跟黄司机打过招呼,回头对方宏达说:“昨天怎么没听你说带了车?害得我流落街头,不知怎么才回得了楚南。”方宏达说:“昨天也没见你问车呀。”杨青欲说:“是呀,昨天我怎么就没问你一声呢?”

    回到楚南后,杨青欲才知道,方宏达带车去省城,根本就不是去检查什么高血压,而是专程去接她的。

    杨青欲一直记着熊主任没给她派车的事,后来终于抓到了他的尾巴,觉得可以一解心头之恨了。原来最近公安局搞了一次扫黄打非活动,抓住一批应召女郎,其中一位川妹供出了熊主任的名字。这件事是杨青欲参加同学联谊会时,从一位在公安局做科长的同学那里偶然得知的,计生委里还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那位同学还告诉杨青欲,公安局已经和熊主任打了招呼,只要他悄悄去交了罚款,就可免去其他处罚和麻烦。杨青欲不想让熊主任就这样出点儿钱,轻轻松松滑了过去,她要在委党组扩大会上把这事公开出去,让姓熊的脱层皮。

    不过事到临头,杨青欲又有些犹豫了,觉得这样做多少有些欠妥。她于是想向方宏达讨讨主意,趁没人的时候杨青欲走进方宏达的办公室,说了自己的想法。

    从省城回来后,杨青欲和方宏达表面上还是过去那种单纯的同事关系,但彼此之间似乎已多了一层什么,杨青欲心里有话,总愿意去找他说。不想在熊主任这事上,方宏达不同意她这么做。他说:“姓熊的做出这样的事,固然应该受到应有的处罚,但却用不着把你的账算在他的头上,他不过是张思仁手上的一个卒子而已。”杨青欲说:“这个道理我懂,可就这么放过了他,我咽不下这口气。”

    方宏达笑了,半开玩笑道:“你有能耐,何不把张思仁扳倒?你想想,如果不是张思仁拿工会主席的虚衔换走你计划统计科科长的帽子,熊主任会对你如此放肆吗?”杨青欲说:“谁不知道张思仁树大根深,你方某人都败在了他的手下,我是谁?我敢有这样的念头?”

    从方宏达办公室出去后,杨青欲将方宏达的话反复揣摩了好几遍,想想自己其实跟熊主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仇恨,还真犯不着来这一手。正如方宏达所说,根子还在张思仁那里,哪天张思仁下去了或离开了计生委,她杨青欲也许还会有出头之日,比如换个副主任什么的,管点实事,到那时他姓熊的还不在自己面前俯首帖耳,自己说一,他敢说二?

    杨青欲这么自忖着,正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时,一伙人闹哄哄上了楼,蜜蜂一样围住了张思仁的主任室。原来那是委里的离退休老干部,这段时间天天都往张思仁办公室跑,朝他要集资款,并扬言再不还款就到市委去上访。

    杨青欲不想管闲事,赶忙躲进主席办公室,把门关紧了。听着外面老干部们的吵嚷声,杨青欲就有些幸灾乐祸,心想看你张思仁怎么下得了台?她还乐滋滋地给方宏达打了一个电话,说:“你听到张思仁办公室那边的动静了吗?”方宏达说:“又是那些老干部吧?我正想过去劝劝哩。”杨青欲说:“关你什么事?你待在办公室喝茶看报不省心些?”方宏达说:“话可不能这么说,都是委里的事情嘛,我还是去看看吧,如果委里其他领导都去了,就我不去,张思仁还不会有想法?”杨青欲说:“要他没有想法……”

    话还没落音,方宏达那边已经挂了电话。杨青欲愣了愣,目光在手中的话筒上盯了好一阵,也出了办公室。

    杨青欲来到张思仁的主任室门外,见方宏达和委里其他几位党组成员都到了场。张思仁和老干部双方情绪都有些激动,已经起了高腔,有两个老干部的手指都点到了张思仁的鼻子上。方宏达见状,担心事情闹大,忙chā到张思仁面前,对老干部们说,党组已经多次开会研究了还款计划,打算再向银行贷些款,贷款报告都已经写好了,只要钱一到就先还老干部的集资款。

    老干部们还不罢休,说方主任说的不算,他们要张思仁表个态,说个具体的还款时间,他们可没耐心天天往这个地方跑。

    本来方宏达说的向银行借钱还款的事,是他情急之下脱口说出来的,其实党组并没有开会研究过这事。但已经出现了这样的局面,张思仁也别无他法,只得说:“估计也就一个星期的样子吧,到时你们再拿不到钱,可以到市委去上访,让市委领导罢了我的职。”

    这样,老干部们才陆陆续续从张思仁的办公室退了出来。

    老干部们一走,几个党组成员还有杨青欲等非党组成员的委领导,当即就在张思仁的主任室里开了个小会。张思仁说:“刚才要不是方主任解围,也不知事情会闹到什么地步,唉,如今干点儿事不容易啊,要不是修这个办公楼,我张思仁会遭这样的诅咒吗?”停了停,又说道,“刚才方主任跟老干部们说的借贷还款的事,虽然事先并没正式研究过,但现在看来只有这唯一的路可走了,大家都出出主意吧。”

    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语交换了些意见,然后确定一名副主任专门去跑银行。

    从张思仁的主任室出来后,杨青欲跟进了方宏达的办公室。她不无讥讽地说:“你这个主意蛮高明嘛”

    方宏达笑笑,坐到椅子上,指指一旁的沙发,示意杨青欲坐。杨青欲不坐,说:“如果你不提出这个还款办法,我看今天非打烂脑壳不可。”方宏达说:“这又不是什么好办法,如今银行的钱也不是那么容易贷得到手的。”

    杨青欲压低声音说:“贷不到手就好,到时又有好戏看。”

    方宏达不想说这事,瞥杨青欲一眼,顾左右而言他道:“好久没上医院了,我得去找找瞿医生。”杨青欲也只好说:“要不要我去陪你?”方宏达说:“行啊。”

    下午,方宏达还真的去了医院。他打算血压一降下来,便不再去服那烦心的降压yào。自从服这该死的降压yào后,他就没能好好地做过一回男人,也许停了yào能力会恢复过来。

    一检查,血压是降了不少,但瞿医生只让他减轻yào量,还不能完全停yào。方宏达问:“那又要到什么时候可以停yào?”瞿医生摇摇头说:“高血压病人就是血压正常了,也不能完全停yào,只能把yào量和服yào频率减少、放慢。”

    方宏达有些悲哀,心想自己要完全恢复到从前,看来希望是不大了。

    一个星期眨眼就过去了。那纸贷款的报告在银行里转了一圈,又原样回到了计生委,银行说计生委之前欠的还没还,哪有又要贷款的理。张思仁就有些紧张,担心老干部们又会来找他算账。不想老干部们此后再没lu面了,一连好几天,委里都静悄悄的。

    方宏达也觉得有些奇怪,预感到后面肯定会有什么名堂。他还意识到杨青欲好久没进自己的办公室了,也不知她到底在忙些什么。偶尔在办公室门口跟她碰上了,还没说上两句话,她就稳不住了,说还有事情等着,然后匆匆离去。

    这天,方宏达在办公室呆坐着,忽然有了一种想跟杨青欲说说话、聊聊天的,拿了话筒,准备拨她的手机。刚拨通,还没等对方开口,有人敲门走了进来,竟是办公室熊主任。方宏达只好挂了电话,对熊主任说:“有事吗?”熊主任说:“刚才纪委打电话来,要你过去一下,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车子,就在楼下。”

    纪委找总不是什么好事,方宏达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心存疑惑道:“纪委要我过去?你没听错吧?”熊主任说:“没听错,纪委已经找过委里好几个领导了。”@w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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