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零五.
当然,进了家门,母亲兰新叶难免要问来问去的。彩虹文ing好在早出门时母亲跟刘婶的一番谈话,并没有给母亲带来多大的希望。原小生草草把跟马悦见面的情况说了一下,母亲也没有再追问。不一会,马悦发来一条短信,问原小生是否已经到家了。原小生简单回了几个字,想用冷方式,让马悦也逐渐平静下来。
由于四点多刚刚吃过饭,晚饭也没有胃口,随便吃了一点,就回到了的房中。本来想看会,可是把翻开了,却也看不进去,索性蒙头睡觉。
一觉醒来,已是清晨,母亲的饭早就做好了,坐在饭桌,想起昨天见面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耿耿难以释怀,草草吃了一个馒头,就往乡政府赶去。
一缕暖暖的阳光从山岭间斜射而过,平展展地铺在光秃秃的田野,一群觅食的麻雀用尖尖的小嘴巴,在田野里翻找着食物,不时机警地抬起头来,四周东张西望一番,稍有风吹草动,它们便一哄而起,成群结队的盘旋在空中,一阵唧唧喳喳的叫声之后,又落在电线之。等一切平静下来,他们又会一哄而下,继续寻觅食物。
黄土高原的冬天就是这样,冬季来临,除了那些还略有些绿油油的麦田之外,就再也看不到一丝大自然的生机了,似乎一切都在严冬中沉睡了一样,休耕的农田和远近凸起的坟茔,总能让感到一种莫名的荒凉。就算有那么几棵稀稀落落的杨树或者梧桐树,也是光秃秃的,好像在严冬中早已死去了一样。
原小生骑着单车,走在那条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通村路,不时抬头看一眼那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凄凉的田野风景,就会回忆起曾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少年往事,马悦那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就会开始在眼前晃动,马感到从丹田泛起一股热流,梗阻在喉咙之中。
好在,从平南村到乡政府的路并不是很远,没等那种情绪把原小生带到难以自抑的程度,乡政府那栋灰色的三层楼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原小生这才,有些失态了,急忙把心绪从失落中拉,一转弯,进了政府大院,将自行车放在车棚中,使劲顿放了一下。自行车马发出哐啷的一声响,振作了一下精神,抬头却看见陈永年也正在放自行车。
“陈主任早”原小生基本已经恢复了往昔积极乐观的精神。
陈永年抬头看了一下原小生,面无表情道小生啊,自行车坏了吗?”不跳字。
原小生这才意识到,刚才顿放的时候,弄出来的声音有点太大了,让陈永年以为是在给他难堪,急忙解释道支架可能生锈了,老是放不稳。”陈永年那固定在脸的表情才稍稍有所缓解。
这时,赵学东的车那辆车牌号为z777的黑色帕萨特也在车棚的旁边停了下来,陈永年正要给赵学东开车,赵学东已经从车下来了,见了陈永年就客气地打了声招呼,陈永年想跟赵学东说点,刚迈开脚步,赵学东却对原小生道小生,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说着转身离开。陈永年愣在那里,看了一下原小生,眼睛中的那份妒恨,是不言而喻的。
星期一,照例要开两个会,一个是机关班子成员会,一个是全体机关干部的例会。赵学东和原小生一前一后进了赵学东的办公室已经快八点了。赵学东正想给原小生,付颖就进来了,刚刚坐下的原小生急忙站起来,问候了一声付乡长好”
付颖的话一向不是很多,一般在路原小生给付颖打招呼的时候,付颖也就点点头,或者浅浅地笑一笑算是回应了。今天她却意外地对原小生笑了笑,脸就笑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道小生也在啊。”接着眼睛在原小生的身打量了几秒钟的样子。原小生不付颖今天这是了,只能保持着谦恭的笑容,直到付颖把目标转移到赵学东的身。
“小付有事吗?”不跳字。赵学东坐在沙发里并没有站起来,看着付颖问道。付颖的年龄比赵学东小了将近二十岁,赵学东一直这样称呼付颖。不过原小生却能体会到,付颖并不喜欢赵学东给她的这个称谓。
付颖将目标从原小生的身挪开了,还是拿出了的看家本领,声音有些甜腻道赵记,农村两委换届工作马就要进入实施阶段了,你是不是也该出山了啊。老把我这个副记顶在前面,下面的人不服啊。”
赵学东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问道谁不服,你给我说。”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换届工作关系到农村的社会稳定和未来三年的经济发展,是全乡目前工作的重中之重,如果换届工作搞不好,选不出得力的农村两委主干,我们今后三年的工作都会受到很大的制约,这些人都是老乡镇了,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谁对你有意见你叫他来找我,我给他做思想工作。”赵学东又强调了一遍。
付颖也不是这个意思,他本想拐个弯让赵学东主持今天的班子会,却想不到赵学东压根没有往那方面想,以为她真遇到了困难,自然要替她、撑腰。
不过两委换届工作也确实已经迫在眉睫,再有一周就是县里规定的最后期限了,但是到目前为止,还几个难缠的村子选委会和领导组都没有确定。选委会和领导组确定不下来,就没办法对选民进行张榜公布,照这样下去,别说是成功选出两委主干了,就是能否正常开始选举都很难说。这也难怪付颖如此着急了。
这种情况下,原小生是不好说的。然而农村换届选举工作毕竟是全乡的一件大事,赵学东作为第一责任人,任何地方出了纰漏,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再则两委主干作为尉南乡今后农村工作的主力,今后的党代表、人大代表、农联代表的产生,几乎都完全掌控在这些人的手中,一旦让尉永奎这样的人一股脑把的势力扩张进去,尉南乡的工作几乎就没有赵学东的份了。就算是这次跟柴文山、南振海较量成功,他继续留人尉南乡,今后在尉南乡的工作也会遇到很多预料不到的麻烦。
而付颖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这次换届选举工作顺利进行下去,一旦赵学东再不管不问,付颖难免要剑走偏锋,跟尉永奎联合起来。毕竟付颖不希望因为这次换届工作而影响到的仕途。这样的结局一旦坐实,开春县委换届,付颖走马任组织部副部长,尉南乡就成了尉永奎的天下了。
想到这里,原小生觉得已经到了不得不提醒赵学东的份,不过还是尽量让的态度谦恭下来,考虑了一下措辞,对赵学东道赵记,正如您所言,农村换届对乡镇未来的工作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说白了就是尉南乡的人事变动。再则,万一出点差,也不好向面交代。”
言尽于此,原小生不能再说了,再说就有点压付颖锋芒的意思了。不仅付颖不高兴,就是赵学东恐怕也不会高兴。毕竟原小生只是一个小小的通讯员。通讯员的职责就是跑腿打杂,没有资格给领导参谋。虽然原小生这个通讯员在赵学东面前早已逾越了这道鸿沟,但在外人面前也要安分守己。这个原则必须准确把握,要不然即便是能给赵学东参谋,也会被赵学东忍痛割爱,弃之不用。毕竟赵学东不希望别人说手下无人可用,竟然用一个通讯员当参谋。
付颖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原小生的身,不过这次并没有做多长的停留,似乎只是在原小生的身扫了一眼,尽管就是这一眼,还是让原小生浑身忽然产生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付颖的眼睛实在有些特别,丹凤吊眼中透着一股让人难以琢磨的霸气,似乎目光所到之处,就能燃气一片火海一样。
这个不简单。无论她是不是所谓的“官二代”,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她的能力和浑身下透出的那股虎气,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不管付颖是也好,女孩子也罢,对赵学东而言都无关紧要。摆在赵学东面前最大的障碍不是换届选举,更不是付颖。他的障碍是柴文山,是南振海,是马天虎。他脑子里已经被这些问题充斥的满满当当的,已经容纳不下任何无关的事情。然而原小生的一句“人事变动”马提醒了他。
如果这次跟柴文山和南振海的较量获胜,也不可能大获全胜,而是双方各退一步,继续留任尉南乡,柴文山和南振海放弃原来的计划。
一旦继续留任尉南乡,马就要继续面对尉南乡的农村干部。如果这些干部都不是的人,那这个党委记也没有好玩的了。
想到这里,赵学东沉默了一会,抬头在付颖脸看了一眼道付乡长,这段我这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没能顾得乡里的事情,也多亏了有你。要是换了别人,这个尉南乡恐怕就要像冰岛一样破产倒闭了。”说着呵呵笑了两声,当然也是一个缓冲。
付颖就原小生刚才的话对赵学东起到了作用,也跟着笑了笑,不无奉承道赵记真会说笑,只要你在尉南乡一天,尉南乡就绝不可能破产倒闭。你可是咱们尉南乡的顶梁柱啊。”
赵学东摆了摆手,道这样,今天的班子成员会,你把他们都叫,就在我办公室开。当然了,这段的工作,我不了解,你尽管安排。有需要我的地方,你给我递眼色就是了。”
付颖总算松了一口气,换届选举的成败尽管对他明年的提拔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但肯定会有所影响,万一有人拿出来说事,也不是一件好解决的事情,她也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出问题。
原小生站在那里始终没有挪动地方,付颖要离开了,尽管所处的位置绝没有挡住付颖的路,他还是礼貌地往旁边让了两步,将身体略微谦了谦。付颖的目光就又瞟了。不过这次的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笑容。
不管赵学东有没有隐藏的意思,原小生都能体会到,赵学东是听着付颖的高跟鞋敲打着地板走远之后,才给说出了叫原小生到他办公室的目的的。
赵学东好像在给原小生交代一件极平常的工作,口气平淡道小生,关于工商所所长柴新民带着那个叫云蛋的流氓在街闹事的事情,你尽出一份材料。要注意实事求是,不能夸大其词,但也不能和稀泥。”
听了赵学东的话,原小生心头马一震,看来赵学东真要出手了。原小生应了一声,心中一阵喜悦,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甚至看去比赵学东更加平静,接着问道您时候要?”
赵学东想了想道越快越好。”
马天虎第二天出现在赵学东办公室的时候,态度几乎来了个一百大转弯。当然,他依然是以柴文山的说客的身份出现的,只不过这次并不是给赵学东下马威的,而是带着柴文山的诚意,跟赵学东讲和的。
赵学东把任务交给原小生的时候,原小生早已心中有底,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的,就在把柴新民,在尉南乡担任工商所所长这段,如何跟街的流氓混混云蛋等人勾结在一起,欺压商户的事情,洋洋洒洒写了不下万言。赵学东看了之后,嘴虽说有点过了,但并未做任何的改动。
这也是原小生第一次直接给赵学东写稿子,虽说心里有些七八下,但是文科生的功底,还是让他相当的自信。他也曾经给赵学东写过稿子,不过都是通过陈永年传达到他手里,他写好了,再由陈永年审核、修改之后,再交给赵学东。但是每一次,赵学东总会把陈永年改的稿子,又改。几次下来,陈永年虽心中有愧,明明的文字功夫根本没办法跟原小生比,但是为了面子,还是一次次地将原小生写好的稿子,修改了再交给赵学东。当然,赵学东问起,难免要拿原小生做挡箭牌。
赵学东又将稿子细细斟酌了一遍,觉得实在没有必要改动了,就夸赞道小生,想不到你的文字功底如此过硬啊,在学校肯定是学的很扎实。”原小生笑了笑,只能谦虚道其实学校学的那点,到了实际工作中,作用实在不大。能写出这样的稿子,都是赵记栽培有方。”赵学东的脸就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当天赵学东就去了一趟河湾县城,把稿子递给了县人大监察办。监察办的人岂能不知柴新民跟柴文山的关系,接到赵学东关于撤销柴新民尉南乡工商所所长的请求,先是一愣,觉得这个赵学东不是傻到家了吗。在河湾县这一亩三分地,敢跟柴文山叫板的,赵学东恐怕是第一个了。本想押下来,可回头一想,马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既然赵学东跟柴文山都这样叫了板,他们之间肯定有些恩怨,如果押着不报,耽搁了柴文山的事儿,柴文山万一怪罪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索性原物照旧,一字不易地把原稿就递到了柴文山的桌子。
柴文山接到赵学东送到的稿子,马给的侄儿柴新民打了个,想把具体情况落实一下。
起初柴新民自然是万般抵赖,说赵学东根本不把的叔父大人柴文山放在眼里,明知是柴文山的侄儿,竟然还指示通讯员把他给打的七死八活,几乎连小命都送了。
柴文山对这个侄子不可能不了解。柴新民的话没有说完,柴文山就喝止住,将柴新民给痛骂了一顿。果然,柴新民事情瞒不住了,只好将实情给柴文山和盘托出,情况自然跟原小生在“请求”中说的大同小异。只不过加盐调醋地把原小生和赵学东骂了几句。
没听完柴新民的叙述,柴文山啪地一声就把拍了,怒火中烧,真恨不得将这个不争气的侄儿生吞活剥了。然而当他平静下来之后,亲情还是占据了方,又把所有的怨恨地聚集到了赵学东的身。
柴新民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身在人大,早就有所耳闻,只不过总是觉得年轻人做事难免有些胡闹,而又在人大主任这个风口浪尖,被人污蔑亲属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也就没当回事。而赵学东迟不说早不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把这事拉出来,意图明显是在跟叫板。次赵学东想用马天虎在尉南乡占地的问题跟讨价还价,根本就没有给赵学东留丝毫的情面。还以为赵学东已经被制的服服帖帖了,下一步只等换届的时候痛打落水狗,将赵学东发配到西坡乡了事一桩,想不到,赵学东竟然贼心不死,非要让好看不可。
一个小小的乡镇党委记,竟然如此的嚣张,不把放在眼里。柴文山的心里不痛快啊。他真恨不得把赵学东连同打他侄儿的小子原小生一起宰了。可他也清楚地明白,不能那么做,不仅不能这么做,还要给赵学东示好,跟赵学东和谈。最好能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赵学东既然敢跟一而再再而三地叫板,就说明赵学东已经铁定了心思要跟干到底。
常言道,兔子急了还咬人。赵学东一旦死咬住不放,马天虎那里难免会出状况,被牵扯进去就在所难免了。即便是能全身而退,也会搞的伤痕累累。再则,县委记孙一民,这段对盯得也非常紧。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让孙一民抓了的把柄,实在有些得不偿失。然而,如果放过赵学东,马就会对柴新民下一步进河水镇构成威胁。的年龄已经大了,如果再不把扶起来,恐怕以后的机会就不会太多了。
想到这里,柴文山就给的亲家南振海去了一个。当然,这个时候,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南振海接了后,柴文山就把事情以及的担心给南振海简单叙述了一下。南振海在河湾县的势力,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办法和柴文山比,但也在日益膨胀。柴文山这一届干下来,南振海很有可能就取而代之,更可况,南振海在年龄有很大的优势,比柴文山小了十几岁。如果一直在河湾县待下去,接替柴文山的班儿也只是个的问题。
听了柴文山的叙述之后,南振海也感到非常的震惊,因为这跟之前赵学东的反应已经完全背道而驰,他给柴文山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老哥,难道……你不觉得赵学东的前后变换的有点太夸张了吗?不会是……”
南振海没有把话说完,就停了下来,他柴文山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柴文山也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了想,很快就否定了南振海的猜测,道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根据我对尤全德的了解,他绝不会冒这个奉献,跟你我对着干。”
南振海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那他会不会……受到了人的授意,才会这么大胆地跟我们叫板呢?”
南振海的口气明显软了下来,显然他对说的所谓的“人”也有些忌惮。因为他所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县委记孙一民。自从孙一民担任河湾县县委记后,柴文山、南振海这些称霸一方的诸侯,就隐隐感到,孙一民总是在不时地压制着他们,想拿他们开刀,但又苦于没有合适的借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就不得不考虑下一步的对策了。
然而,就算是把柴文山和南振海把脑袋想破了,也不会想到,赵学东的背后其实人也没有。如果非要说有人的话,那就是我们的原小生同学故弄玄虚,无中生有的玉皇大帝真君了。
南振海的猜测,让柴文山感到一阵丝丝的寒意,如果真如南振海所言,赵学东是在孙一民授意的情况,跟叫板的话,他就对这个赵学东就有点捉摸不透了。
按理说,孙一民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党委记而得罪这个人大主任的,即便是孙一民想对他下手,也不会选择这个节骨眼。
开春之后,县里就要开始换届选举了,而且今年的情况比较特殊,县委、人大统一换届。这就意味着,政府也要跟着换班子。孙一民不可能不在河湾县的能量,如果在选举中,想要闹出点事情,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到时候别说县长不能当选了,就是给县长弄几十张差额票,他孙一民这个县委记也不好给面交代。
而且柴新民的事情,本身就是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果想用柴新民的事儿把搬到,可以说是天方夜谭。孙一民也不会傻到这个程度。
然而对于南振海的推测,柴文山也是半信半疑,总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但又不敢确定。他当然不敢大意。毕竟孙一民并不是是那么好惹的,一旦闹僵起来,势必成两败俱伤之势。而孙一民作为级派来的干部,市一级权力圈子的卫星,只要权力中心不受损伤,伤了之后,很快就会痊愈。柴文山虽然在市里也有些枝枝蔓蔓的关系,但跟孙一民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说白了就是一种明白地利益关系,一旦柴文山出事受损难保,这些关系,不仅不会保他,还有可能会出现痛打落水狗的局面。把他们跟柴文山的关系摆脱的干干净净。到时候柴文山在河湾县恐怕就彻底完蛋了。
“振海,要不……我们退一步。”柴文山琢磨了半天,做出了最后的结论。
其实这也正是南振海想要对柴文山说的,官场要知进但更要知退,凭一时的意气用事,必然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不过南振海毕竟也不希望柴新民的仕途受到影响。南振海没有,就两个闺女,大闺女南海琴虽然没有小女儿南素琴长的那么楚楚动人,但也不像南素琴那样泼辣任性。南海琴可以算得是温良贤惠、孝顺听话了,大学毕业后,就回到了河湾县按照南振海的意思去教育局了。当初南振海说要把嫁给柴文山的柴新民的时候,南海琴虽然极不情愿,但最终也没有违拗父亲的意思。南振海可以说把后半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大女儿南海琴的身,当然希望的能够步步高升,今后也好有个依靠。
再则,他也非常清楚,柴文山顶多在人大的位置再干一届,就要退下来了。柴文山一旦退下来,凭在河湾县的势力,想要一步步把柴新民提起来,就有些困难了。
南振海想了想道亲家,退一步倒不是不可以,可小民的事情办呢?总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了。”小民是柴新民的小名,南振海一直这样称呼。
的事情,岂有不心的道理。柴文山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这次整治赵学东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顺利任河水镇党委记扫平障碍。如果就这样放弃了,白忙活了一通不说,还把赵学东给得罪了。这样的结局,柴文山岂能甘心。
“那就让马天虎先去探探赵学东的底。”柴文山也觉得目前这种状况,对赵学东也有些捉摸不定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南振海苦笑了两声道亲家啊,真想不到这个赵学东会出想出这么一招来对付我们。这一点可完全不像是赵学东的性格啊。”
柴文山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道没,本来就是说不定的事情,出这样的事儿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说着似乎又想起来,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对了,振海,你还记得赵学东的婆娘,那叫王丽娟的吗?”不跳字。
一提起赵学东的,南振海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呵呵笑道那能忘了呢。这个还真有点意思。都快成了咱们河湾县的交际花了啊。听说这段又跟人事局的副局长吴言朱勾搭了。这个吴言朱,真的快变成无眼珠了,货都敢拾啊。”
在河湾县这块贫瘠的黄土高原,都不发达,语言却非常发达,“交际花”这个名词早已发生了本质的变化,主要强调“交”和“际”这两个字的谐音,一交一际,意味深长,说白了就是指那些不要钱还很卖力的,比其中的“际”更不值钱,而且宜搜小说网赵学东的,不可谓不恶毒。
然而柴文山的意思,却不在这里,他并没有接南振海有点意思的话,只淡淡地笑了一下道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赵学东的替赵学东出头,活动了一帮人,给赵学东撑腰,这才使赵学东硬气了起来呢?”
南振海马笑道我说亲家,你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绝没有这种可能。你大概还不了解,王丽娟在河湾县有个外号,叫‘副姨太’,能跟他床的都是各局的一些副职,那些人是绝不会为了王丽娟跟你我叫板的。这一点我还是有把握的。”
柴文山似乎是在开玩笑道既然是‘副姨太’,难道就不会是副记、副县长的姨太吗?”不跳字。
南振海马哈哈大笑了几声道亲家,你可不能这么损我啊,这话要是传到你弟妹的耳朵里,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啊。”说完了,马又觉得柴文山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既然王丽娟宁愿做一个放浪形骸的,偶尔投怀几个副县长、副记也不是没有可能。想到这里,南振海马就想到了县委副记张慕云。
张慕云四十来岁的时候爱人就因病去世了,这些年一直没有续弦,王丽娟虽说是个半老徐娘,但也风韵极佳,再加平时喜欢搽脂抹粉,保养得又极好,皮肤还是白里透红,胸前依然顶着两个跟她年龄有些不太相称的翘翘的胸脯,走起路来总是把那没有生过孩子的腰肢扭摆的像马就要脱节了一样。这样的,如果她要是想勾引久旱无雨的张慕云也不是难事。
张慕云分管党群和组织工作,在河湾县的能量完全可以跟柴文山和南振海任何一个人匹敌,要是张慕云真要帮赵学东,那还真是个事儿。
不过这也只是柴文山的猜测而已。赵学东的到底有没有跟张慕云搭关系不,但是赵学东却绝对没有接张慕云的力。
对于马天虎的到来,赵学东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这完全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马天虎跟次一样给来个下马威,毕竟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想吓唬吓唬南振海和柴文山,让这二位河湾县的诸侯知难而退,给一条生路。
所以当马天虎走进赵学东的办公室的时候,赵学东依然非常的客气,忙从大班椅里面站起来,伸手迎了,亲切地大声称呼道马总。”接着紧紧握住马天虎同样伸的手,哈哈笑了两声道多日不见,马总越显得龙马精神了啊”
马天虎次来的时候是带着南振海的钧令来的,自然趾高气昂,而今天,他心里就没底了。南振海只给他把柴新民的事情简单交代了一下,让他再去见见赵学东,并没有告诉他应该办。不过他也能从南振海的口气中隐隐体会到南振海这次是想跟赵学东讲和了。然而跟赵学东讲和,还是让他实在有些心有不甘。不过生意人的精明和圆滑,也很快让他顺从了趋利避害办事原则,握住赵学东的手亲切道赵记,又来打扰你了。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啊。”
赵学东摆了摆手道马总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你可是咱们尉南乡的财神爷啊。平时请你都请不来,哪儿谈得打扰二字呢。”说着又笑了起来,同时拉着马天虎的手,在一条双人沙发并肩坐了下来。
马天虎的那辆宝马进门的时候,原小生正在南素琴的团委办公室闲聊,见马天虎从车下来,心头不禁就是一喜。马天虎这个时候来能干呢,除了跟赵学东谈判柴新民的事儿,估计没有好说的了。略微停了一会,觉得这两个人的见面礼做的差不多了,辞别南素琴,在办公室提了暖水瓶,又拿了几个纸杯跑了去。
“马叔好”原小生进门先叫了一声马天虎,本来想让镇定下来,心还是别别地跳了几次,马就想到了马悦的身。如果今后跟马悦走在一起的话,这位可就是的岳丈大人了。然而,这种可能性毕竟很小,既然很小,那就当也没有发生过。原小生自我安慰了一下,给马天虎倒了一杯水,又看了一下赵学东的杯子还是满的,就又退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也不是马天虎已经了,还是没话找话,对赵学东道这孩子不。”
原小生的心里难免又有几分激动。难道说,马天虎对这个未来也已经认可了吗?想了想,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这估计是马天虎不该如何开口说柴新民的事儿,拿做个引子。马天虎既然是来找赵学东和谈的,就不可能不那天打柴新民的人是。马天虎估计也在想,一个乡镇通讯员,如果没有得到赵学东的指示,也不可能敢去碰一个工商所所长,而且这个工商所所长还是柴文山的侄儿。除非这家伙是个十足的愣头青。可是他看原小生的为人行事也不像是愣头青,这才故意给赵学东说那么一句话。
想到这些,原小生的心里不免潸然。又觉得实在有点太没出息了,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马悦。如果继续保持这种拿得起放不下的心态,今后干脆就别想混官场了。《官场方程式》云:官者,管也,为官者必先处自身于事外、于物外、于人情外,方能自明、自知、自查,不被情感左右,而理智决判。现在明显已经被情感左右,可能做出理智的判决呢。在脑袋狠狠地拍了几下,一阵苦笑,尽量让清醒起来。
正要下楼,却迎面碰了正楼的刘悦。刘悦看了原小生一眼,并没有说。原小生就刘悦这又是要去找赵学东,急忙唉了一声道赵记现在有事,你最好还是待会再去。”说完也觉得没有必要再给刘悦说,转身下楼。刘悦在楼梯口停顿了一下,还是跟着原小生一起下了楼。由此,原小生判断出,刘悦真的是要找赵学东的。
然而刘悦和赵学东到底是关系,至今也弄不明白。如果刘悦和赵学东真是那种关系,目的也是想参加市里的干训班的话,则必须提前行动起来。如果所料不的话,马天虎此次来找赵学东,肯定是南振海和柴文山的意思,而且绝不会像次一样,再给赵学东一个下马威了。
南振海和柴文山不是傻子,他们不会把赵学东bi的无路可走,bi成咬人的兔子。他们原本想把赵学东打发到西坡乡,也是给赵学东留了一定的余地的。而目前的情况,赵学东明显并不认为他们留得是余地,而是死地。这就让他们不得不重新考虑对赵学东的安排了。当然,赵学东如果能继续留任尉南乡,就成了双方各退一步的结局了。
一旦赵学东继续留任尉南乡,去市里参加干训班的事情,就会再一次落到赵学东的头。现在有刘悦这么一个障碍,无疑会对构成无法预料的威胁。尽管南素琴和钱胖子也可能对造成威胁,然而南素琴作为南振海的女儿,南振海这次给赵学东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赵学东是绝对不会考虑的。南振海应该也不会指望通过赵学东让女儿参加市里的干训班。他如果想让女儿去,完全可以通过县里的关系,走一条更加便捷的路径,而不必去承赵学东这个人情。至于钱胖子,就更不是问题了。钱胖子的父亲也就是个民营企业家,其实力远远无法跟马天虎相比,能量非常有限。估计赵学东不会因为几个钱,就此毁了的前途。
而刘悦就不一样了。如果她真和赵学东有点事儿的话,赵学东就是不得已而为之了。到时候一旦闹将起来,别说牺的前途了,就是牺牲的生命,如果不要赵学东偿命,赵学东估计都会在所不惜。
人的本性,说到底都是利己的。所谓的利他,是在一定的前提条件下才会发生的,而条件无外乎两点:亲情和利益。而这两点,又是利己的本质。
七百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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