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于其实非所长,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儿,还是没有丝毫长进,处理行本公文总是满腹为难,不知如何下笔。
此刻,他的书案上案牍积压甚多,堆成四摞,高如山积,孙郎中埋首于案牍之中,一手提笔,一手抚额,正在愁眉苦脸,杨帆急急赶到,拱手道:“孙兄,今天御史台来人了?他们来干什么?”
孙宇轩抬头看见是杨帆来了,忙起身道:“啊,二郎来了,坐坐,快坐!我这里公事太过繁重,御史台嘛,确曾移交过来一份公文,不过我还没有来得及看……”
孙宇轩说着,从那堆积如山的案牍中翻了翻,抽出一份递与杨帆,道:“二郎请看,就是这份,出了什么事吗?”
杨帆接过那份由御史台移交的案牍,只看了几眼便脸色陡变,他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孙宇轩担心地道:“二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跟发疟疾似的直打摆子?要不要找个医士……”
杨帆双手一分,那份案牍“哗”地一声化作漫天碎片,杨帆重重一拳捶在公案上,厉声大喝道:“万国俊,该杀!”
“轰”地一声巨响,极结实的一张梨木公案,被杨帆一拳砸得四分五裂,堆积如山的案牍顿时垮塌下去,孙宇轩吓得踉跄退开,结结巴巴地道:“二……二郎,你怎么了?”
杨帆面孔赤红,呼吸急促,连一双瞳孔都红了起来,那双铁拳被他攥得嘎嘣嘣直响,孙宇轩吓得连连后腿,后脚跟绊在垮塌的公案上,一屁股坐下去,被埋进了案牍堆里,这位仁兄案头积压的公文还真是够多。
孙宇轩手忙脚乱地推开案牍探出头来,就见几个书吏闻声闯了进来,正在那儿探头探脑,一脸好奇之状,而杨帆却早已不知去向。
“郎中……”
一回到刑部,阿奴便又做回了称职的小厮,声音也粗了些,一见杨帆从都官衙门冲出来,她马上迎了上去。
谁料杨帆理都没理,一溜烟儿地便从她身边冲了过去,看着他那直欲喷火的模样,就仿佛是一头愤怒的公牛,更准确地说,是一头疯狂的公牛!
阿奴骇然叫道:“郎中,你怎么了?这是要去哪里?”
杨帆匆匆回了一句:“我去马廊,你不用跟来!”便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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