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他根本想不到其中的利害。
如果杨帆只是一个纯粹的官员,他或许会明白暴露身份的麻烦,因为那会引来官府的通缉和追捕,但杨帆不是啊。
就像他当年作案失手,身份暴露,家眷尽数落入官府手中,他用重金贿通两个牢头儿,想把家眷劫出来。他带着人杀进牢房,顺利地劫走了家眷,其中一个作内应的牢头儿眼见牢中一团混乱,竟趁人不备给了另一个牢头儿一刀,打算独吞所有的好处。另一个牢头儿大难不死,却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忍了下来,根本不敢把此事声张开来求县尊老爷作主。
杨帆如今就是这样的情形,他既然不敢动用官府的力量,就算让他知道是公子派人杀他又怕什么?尤浩洋根本不明白公子在担心什么,只好眨巴着眼睛,等着公子的解释。姜公子并没有解释,他跌坐在地,痴痴想了半晌,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
尤浩洋舔了舔嘴唇,纳罕地问道:“公子,此事……有何不妥?”
姜公子从低笑变成了放声大笑,他仰天大笑了半晌,才向尤浩洋摆了摆手,恶狠狠地骂道:“滚!”
尤浩洋眸中涌起一抹屈辱,却不敢多说什么,只好顿首施礼,起身拉开障子门退到外面。姜公子脸色一沉,眼中倏然掠过一丝凌厉的杀机,狠狠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侍立在障子门两侧的两个白衣侍卫本来直挺挺地站在那儿,面无表情,仿佛两具陶俑。姜公子刚一示意,两人便一起动了,一个陡然伸手,屈指如爪,扣向尤浩洋短胖的脖颈。
尤浩洋正低头穿靴,全无防备,脖子被扣住用力向上一提,尤浩洋不由自主地仰起脑袋,另一个人并掌如刀,狠狠地削在他的咽喉上。
“咔”地一声,尤浩洋的喉骨整个儿被击碎了,他的双眼猛地怒凸出来,喉中“咯咯”作响,他努力地想要扭过头去,可是扣住他脖颈的那只手就像扣住一只幼兔的鹰爪,他的脑袋哪能移动分毫。
这时,那个指力惊人的白衣侍卫又缓缓抬起了另一只手,五指箕张,按在他的头顶,“咔喇”一声,尤浩洋如愿以偿地扭过了头,但他的身子并没动,只是脑袋像安了轴承似的扭了过去,直勾勾地看着姜公子。
他想知道,公子为什么要杀他,究竟是为什么!可他只看到一道孤长寂寥的的背影,那道背影正仰天望天,低声呢喃:“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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