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负着双手,悠然打量着置身其中的这座客厅。!
这座客厅以白石为阶,朱红漆门,厅中一案一几、一柱一匾皆具古意,两厢壁上挂了几轴笔墨酣畅的写意山水,堂中柱上一幅楹联,写的是“有三分水、四分竹、添七分明月;从五步楼、十步阁、望百步清风。”
厅堂虽深,可轩窗大开,映得一片明亮,不显丝毫晦暗。窗外假山藤萝,绿意盎然,其自然之趣与厅中的拙朴古意相得益彰,无论是厅外的一石一木,还是厅中的一柱一梁,俱都带着一种岁月留下的特殊味道,显出一种特别的庄重与肃穆。
以杨帆今时今日的财力,也能布置得出这样的厅堂,但是哪怕他建造的与这座客堂一模一样,甚至就连一片帷幔一架盆景都丝毫不差,也造不出这座厅堂的味道。这味道是这座厅堂两百多年岁月积累下来的,绝非人工可以复制。
这是杜家的老宅,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有故事,可李裹儿很不喜欢,不过这是她临时借住的地方,自也不好做什么更改。如果这是她的宅子,厅中陈设必然镶金嵌玉,帷幔帘帐也得是绫罗丝纱,极尽奢靡才合她的喜好。
“难得杨大将军居然会光临寒舍,真是叫人意外!”
随着一声揶揄的话语,李裹儿从屏风后面姗姗走了出来。绛红纱裙鹅黄襦,衬得她腰细胸挺′湿亮的秀发只是俏皮地一挽,容颜清丽绝俗,宛如春山顶上第一抹新绿。
她此时不曾涂朱描黛,也不曾饰玉佩金,反而因此透出一种不加雕饰的清丽秀美,即便憎恶她的为人品性,杨帆见了也不由眼前一亮,暗赞此女当真殊丽非常。
“怎么?”
李裹儿看到杨帆眸中的欣赏之意,不觉有些欢喜·她聘聘婷婷地站定,笑望着杨帆,翩然转了一圈,道:“人家漂亮么?”
杨帆敛去眸中的欣赏意味·向她拱了拱手,道:“杨某见过公主殿下。”
李裹儿翘起下巴,轻轻地“哼”了一声,俏生生地从他身边走过去,有意把那带着一抹清香的裙袂扫过他的袍裾,就在他身前站定,漫声道:“杨大将军是来寻我夫君的么?可惜他今儿不在家·到曲池吃酒去了。”
杨帆随着她转过身子,看着她乌鸦鸦的一头秀发,低声道:“所谓拜会武驸马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公主一向慧黠伶俐·难道猜不出杨某此番就是冲着殿下你来的么?”
李裹儿把那远山含黛的眉梢一扬,道:“你来找我做什么?”嘴里问着话,她的心里却不免有些紧张:不会吧,难道杜文天叫人散播的那番谣言,这么快他就知道了?而且查到了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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