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往回拉爆竿,也不知买回来多少车爆竿,在庭院中堆积如山,大年三十一早,安乐公主府的爆竿儿就声势震天地烧起来·安乐公主还别出心裁地往爆竿里洒了名贵的香料,一烧起来弄得到处异香缭绕。
杨帆的家底其实比安乐公主富有的多·但他并没有像安乐公主一般炫富,饶是如此,杨府上下精心装扮起来,也是披红挂彩,喜气盈门。
最开心的就要数杨思蓉和杨念祖两姐弟了,两姐弟穿新衣戴新帽,前院后院儿地撒欢,他们一会绕着院中漂亮的灯树打转,一会加入踏歌而舞的丫环队伍,在那些牵手踏歌的姑娘们中间钻来钻去的。
到了傍晚,杨帆的左邻右舍就安静下来。武崇训和安乐两夫妻赶到梁王府守岁去了,寿春王李成器五兄弟也去了相王府,虽然他们府上依旧灯火通明,但是只有奴仆守家,就没了那种热闹劲儿,只有杨家,热闹依旧。
西墙边的矮丘深处,一座汗白玉围栏的小亭,杨帆往宁柯的坟上填了几捧新土,又打开食盒,把几样寒食、几碟干食一一摆在碑前,最后又把携来的金银锞子和纸钱点燃,火光骤起,暗红的灰烬伴着点点火光,蝴蝶一般逸去。
爆竹的噼啪声远远近近地传来,却愈加显得此处的空寂。
杨帆拜祭了宁珂,缓缓走出丘山,院中的爆竹燃的热烈,噼啪声如连珠炮一般。来来往往的家人俱都穿着新衣,一脸喜气洋洋,古家的孩子们也不时跑来窜门儿,见了杨帆,众人都纷纷问好。
一进后宅花厅,杨帆就见杨念祖提着一盏金鱼灯,好象喝醉了酒似的,歪歪斜斜地从花厅里出来,出门的时候,还一头撞到了门框上。
杨帆一把将他扶住,只见儿子睡眼惺不禁哑然失笑,今儿一家人起的就早,平素有午睡习!惯的杨念祖兴奋过劲儿了,晌午也没睡过,看起来是困的不行了。
杨帆摸摸他的脑袋,道:“看你困的,去睡会儿吧!”
“孩儿不困,孩儿要守岁!”
杨念祖摇摇头,一年里就数这几天热闹,他哪舍得睡觉,提了金鱼灯便一路歪斜地走去,顽强地同睡魔搏斗着,等候着子夜的到来。
子夜终于到了,先是长安宫城里钟鼓齐鸣·悠扬的钟鼓声刚刚隐隐约约地传进耳朵,朱雀大街以及各坊、各寺院、各道观的钟鼓声便一起响了起来,声音有远有近、有大有小、有高有低,汇种一种令人极为震撼的感觉。
辞旧迎新的一刻到了。
管家马韩笑容可掬地对杨帆道:“阿郎·您请上座!”
杨府原本的老管家姓牛,因为帝都西迁,杨家也从洛阳迁来,老牛年岁已高,家人又都住在洛阳,所以没有随来长安,辞了职回家养老去了·这马韩是杨家到了长安后新聘的管事,极为精明能干。
杨帆有些意外地笑道:“这是什么规矩,我还要上座么?”
马韩笑道:“这是自然·阿郎,您可是杨家的一家之主,辈份、身份最为贵重,自然要上座,接受全家人的拜见。”
杨帆这方面的常识还真是欠缺的很,他幼失枯恃,飘零南洋,南洋习俗与中土不同。
及至成年,他回到中原·赤手空拳打下这份家业,还一直没有正儿八经地按照中原大户人家的习惯守岁过。
杨帆依着管家的意思在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