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算准了往假山上飞的,没想到转了风向,落到屋顶上去了。”
她稀奇地打量他,“您平时就玩儿这个?逮蜻蜓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放风筝呢。”
他笑起来,“风筝也放啊,当侍卫那会儿带着一帮人到前三门一带和太监较劲。太监在宫里放风筝,我们隔墙甩镖坨割人家风筝线,那些太监隔着宫墙叫骂,咱们不敢让他们听出是谁,就捏着嗓子回敬。”
颂银被他逗乐了,“您这是放风筝?明明是使坏!谭瑞八成恨死你了。”
他眉开眼笑,“我没和谭瑞吵过,倒是和皇上跟前的陆润骂过一回。他那时候还没进养心殿,在南书房当差。春天也跟他们一块儿玩儿,放了个貂蝉拜月,被墙外割断了线。他不怎么会骂人,憋半天才骂出句‘狗息子、臭车豁子’,大伙儿都笑话他。”
颂银对他的无聊服气到家,“你们就一直这么闹?”
他说:“侍卫出身不怕一般的官吏,太监拿我们没辙。不过后来有高人指他们,墙里头大肆宣扬,说贼人丈量皇城,图谋不轨。这个罪名谁也担不起,这才渐渐散了。”
她不知应该对他的恶作剧发表什么看法,总之委屈了陆润,这么文质彬彬的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不过听他说起以前的事,极其轻松有趣,能让她调剂调剂长期紧绷的神经。
她低头搓步,慢慢到了老太太房前,停在台阶下说:“我今儿没当值,不知道宫里有没有新的消息。其实我心里还是很怕,要是叫再查,到时候怎么办?”
她的意思他明白,佟家是镶黄旗的人,如果皇帝责令一查到底,摆明了就是要揪豫亲王的小辫子。不管豫亲王和这件事有没有牵扯,佟家作为人家旗下包衣,难免陷入左右为难的困境。
他凝眉说:“你要是不放心,我入夜前进宫吧,有什么变故,好先替你挡着。”
颂银有些吃惊,“二哥……”
他笑了笑,“就冲你这声二哥,我也得给你把路铲平不是?”
不明白一直针锋相对的人,为什么突然对她友善起来。她轻声说谢谢,“您这么帮衬我,叫我不知怎么感激您。”
他唔了声,“你老瞧我不顺眼,我对你可没有任何成见。行了,不说了,你进去吧,我这就进宫。”
他转身要走,颂银叫了他一声,“您不还‘病着’吗。”
他咧了咧嘴,“带病当值,皇上该升我的官儿啦。”说罢扬手一挥,“回见吧您。”
颂银目送他走远,门上丫头打了半天的帘子了,里间传来容家老太太的声音,温存唤着:“二姑娘,外面多热呀,快进来吧!”
她方收回视线,欠身进了屋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