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范蠡没有再试探,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既然叶兄对吴越大势已心中自明,范某也便不再隐瞒。当今吴王夫差,俨然如桀纣再生,耽于享受,以至民不聊生,越国灭吴,正是替天行道,乃是煌煌大仁正道。叶兄奇人大才,范某自愧弗如,还盼叶兄能出手相助,范某不甚感谢!”
叶锋没立即答话,却是哈的一声轻笑,道:“范兄,在下有两个问题想要请教。”
范蠡道:“叶兄直说无妨,范某必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锋微微一笑,又大喝一口烈酒,道:“第一,范兄你就不怕叶某入主越国皇廷,得了越王宠信,取代了你范蠡上大夫之位?第二,范兄你可以为越王是可相伴终生之人?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此中道理,聪颖智慧似范兄这般,不会不知道吧?”
范蠡四下稍稍凝望,叶锋笑道:“范兄尽管放心,在下若让他们听不到,他们便听不到,有什么话放心大胆地说便是。”
嗯?
范蠡不禁动容,果见酒馆里的人在叶锋说了那般诛心之言后,竟完全无动于衷,纵偶有目光望来,仍是落在桌上那一坛烈酒之上,口中谈论的也是如此,竟当真不曾听到适才叶锋说话一般。
当今之世,术士大行其道,但以往范蠡只当那是欺世盗名之徒在装神弄鬼,今日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于不知之事,再不敢胡乱猜测,当即略有傲色的道:“范某岂不知勾践其人只可共患难而不可共富贵,因此一旦事成,范某便将抽身而退。所谋者,不过是学有所成,付诸于道,显于天下尔。”
这当然只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第一个问题范蠡没有回答,可叶锋却知道,范蠡更知道叶锋的知道。
他之所以不说,盖因他对自己极有自信。在他看来,即算没有叶锋,他也可助勾践灭吴,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多了叶锋,亦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进程罢了。
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绝不相信叶锋有完全取代自己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