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因撑这筏子出事的吗?”
那汉子又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本不欲回答。但他现在要等从筏子上下来的客人接受金兵的排查,一时走不了。所以停了会儿,还是回答道:“有。我阿爷,阿大,大兄都是因撑这筏子而落水死的。”他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聊诸如“吃了没?”“今天天气如何?”之类的闲话一样。
“哦,那你为何还要干这行?”段明辉好奇心大炽,继续问道。
“不然还能干啥?现在打仗了,连地都种不了了。如果不撑这筏子,我一家老小又能靠什么活着呢?我家今年饿死了两个人,我老母和小儿子。但比起我的那些邻居来,还算是幸运的多了。”那黑瘦的汉子仍是淡漠地说道这一切,仿佛他其他的情绪表情已经被饿没了一样。
“你的那些邻居怎么了?”段明辉心脏悸动着,本不想再问,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黑瘦汉子冷漠地看了段明辉一眼,又将目光移向了浑浊的黄河水上,漠然道:“有的死了,有的快死了,有的还不如死了。”
段明辉还想再问,那排查的金兵却已经叫到了他:“快点,该你啦!”
段明辉将那得自宋军官的鼓囊囊的钱袋丢给了那汉子,然后默默地走下船。
那汉子下意识地接住了那钱袋,感受那沉沉的重量,脸上露出的却不是欢喜,而是慌乱和怨恨!
果然没等段明辉完全走上码头,一个蛮横的金兵已经跳到筏子上,劈手抢过了那汉子手中的钱袋,同时一个大巴掌胡了上去。那黑瘦汉子眼看着那大脸巴子打在了自己脸上,却躲都不敢躲。啪——一声清响过后,他的嘴唇肿起了老高。他不敢看那打他的金兵,却把怨恨地目光投向了丢给他钱袋的段明辉。
一切发生的都那么突兀,等段明辉反应过来时,那黑瘦汉子已经挨了打,正用怨恨地目光盯着他看。两人目光交接,那怨恨的汉子又迅速地移开了自己目光:他只是一个任何人都怕的小人物,他不敢得罪任何人!
“你,奸细!”那得了钱袋的金兵欣喜地掂着手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