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有所关联,她听到一半的时候,眼睛再也合不上,惊讶地听着魏国强平静叙述。直到最后才说一句:“那是拜你所赐。”
“是的。我当年年少轻狂,以为扎根农村再也回不了家,就与你母亲谈起恋爱。本来一切顺利。但有一天她失足掉落河里,差点儿淹死,救上来后高烧一个月,疯了。看到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发疯。老爷子也差点儿发疯。我也差点儿发疯。我与老爷子相依为命几天,等老爷子平静下来,他赶我逃走,赶我回家考大学,他说疯女人是个无底洞。他不愿拉一个替死鬼。我承认我当时自私,我逃走了……”
“你逃走的时候知不知道有我了?”
“不知道。”
“知道了会怎么样?”
魏国强陷入沉默。良久,才道:“看过她和她妈那样子,我会逼她去打胎。”
安迪不禁打了个冷战,但她坚持问下去:“然后呢?然后你们怎么走到一处了?”
“得知你妈怀孕,老爷子只能出门来找我。那时候出趟门不容易,没钱,吃饭要凭各种票,他一个不通俗务的人含辛茹苦一路乞讨,凭着有限线索一路打听。等找到已经读大学的我,基本上是百病缠身,气息奄奄了。等他出院,我债台高筑。我给他找了个学校打扫的工作暂时栖身,他坚持改名换姓,做临时工攒回家路费。改名换姓的原因是他被斗怕了,宁可在全都不认识他的地方当个失忆的人。从那时起,他再次接触纸笔,捡起从未放弃过的绘画。而他的绘画风格中注入许多匪夷所思的元素,令人眼前一亮。他那时画了那幅我送你的画。天天看天天叹息。但此后再没画过类似的。那时候起,他总算尝到作为一个人的尊严,有人肯正眼看他。然而他不是学院派,依然只是个会画画的临时工。依然没钱。等攒足路费,偷偷回去老家黛山县的一个村子,他妻子已经过世,女儿不知下落。他不敢久留,回来了,继续跟着我。在大学做临时工。他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画画,乐在其中。后来还是我拿着他的画请专家鉴赏,请人捧场,慢慢才热了起来。也意味着有点儿钱了。于是他和我再次悄悄潜回去一趟找人,我们不敢声张,只敢悄悄打听,老爷子怕好不容易得到尊严的身份被暴露。听说你妈妈当年是从山村流落到几十公里外的县城,已经死了。我们以为你也死了,那时钱也花完了,就没再寻找。那时候起,那幅画就被老爷子收了起来,他不敢再看,他说自己是个罪人。等我确证你的消息,告诉他你很好,他让我不要再找你,他和我都无颜见你。他昨晚被罪恶感压垮了。”
安迪听得一条眉毛高,一条眉毛低,满脸不置信,但也满脸惊愕。魏国强说得太简单,而那么简单的故事有许多不可思议的情节需要放到那个时代的背景下才能好好理解。安迪虽然看过那些书,但看的时候事不关己,她看得生吞活剥,此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