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关母忧虑地看着犹在酣睡的女儿,小声吩咐丈夫:“你赶紧出去买吃的,要买那种路边摊路边店现炸出来的油条和生煎。唉,这样睡下去不是办法,只有放刺激了。”
“轻轻叫两声试试?”
“啧,你又来,你女儿是随随便便叫得醒的?即使让你叫起床了,她也会梦游一整天给你看。快去。”
关父领命出去,绕着欢乐颂小区寻寻觅觅,当然是用鼻子寻找,找到最香的油条和生煎,立刻塑料袋一箍,飞奔回宾馆。到了房间,便有关母接手。关母若大神附体,抓生煎与油条在关雎尔鼻子前绕圈,嘴里还轻轻地念念有词。此法,她已沿用二十年,屡建奇功。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关雎尔终于扑扇扑扇几下睫毛,醒了。
关父立刻肃静回避到门外,关母完全不计前嫌,伺候女儿起床。起初,母女心照不宣,都不谈昨天的事,而是商量早上吃什么,去哪儿吃。但关雎尔终于忍不住,问妈妈:“你们昨天进没进去小谢的单位?有没有遇见他同事?”
“还没,幸好打通你电话了。不过即使见到也没什么,我去认一下我年老糊涂就是了。”
关雎尔不禁连说了五声“还好”,颇有回音壁余音袅袅的感觉。关母笑道:“其实也没啥,过来人谁不知道谈恋爱是怎么回事,丈母娘都是出了名的祸害,连房价都是丈母娘抬高的。”
关雎尔扑哧一笑,但随即道:“不行,对谢滨不行。”
关母并不当回事,依然笑道:“好吧,小谢特殊,我以后知道了。”
关雎尔犹豫了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道:“小谢是真的特殊。他表面看着爽朗,心里其实很敏感。我……”关雎尔又犹豫了,可看到妈妈这回竟然没插嘴。更没评论,她才吞吞吐吐地将话说出来,“我昨天离开你们后一直跟小谢对话,对着小谢说了这辈子最密集的谎言。一直在装傻,装得很累。”
关母听了,又喜又忧,喜的是女儿昨天没大事,忧的是女儿找的那个人。但她这回不敢多说。怕又把女儿逼急了,女儿又逃出她的视野。她心中滔滔不绝,可嘴里只蹦出几个字,“洗脸刷牙去吧,千金难买心里明白。”
心里明白?明白什么?关雎尔不敢多想。
周日的22楼,安静总是被安迪打破。但这回,打破安静的还多了个包奕凡。
两人从三楼吃饭上来,安迪护着肚子走得四平八稳,包奕凡不断扭来扭去,做放松运动。走出电梯。便看见2202的门开了。安迪笑道:“小樊早起?有活动?”
樊胜美从料理台边探出身子,“咦,你们更早。今天去约个会,定期装逼,强身健体。”
包奕凡听了哈哈大笑。安迪笑道:“祝好运。”包奕凡又笑。
樊胜美笑道:“这种约会没必要祝好运,谁都没指着它要结果,就是一帮都市男女闲得发慌消磨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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