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李利倒也不感到意外,毕竟公孙瓒之前也是一路诸侯,身为割据一方的诸侯,兵败之后就应该有引颈待戮的觉悟。
思索片刻,李利淡然一笑,语气平和地道:“易地而处,若是公孙将军坐在我的位置上,又当如何?”
公孙瓒神色微变,眼神愈发灰暗,迟疑半晌后轻轻拭去胡须上的水渍,低声道:“换做是我,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李利微微颔首,轻笑道:“公孙将军果然豪爽,无论身处何地都不失英雄本色,快人快语,令人钦佩。李某有一事不明还请将军赐教。我与将军此前可有仇怨,亦或是早有嫌隙、水火不容,以致势不两立?”
公孙瓒闻言错愕,神色诧异地抬头正视着李利,疑声道:“大将军此话何意?你我之间本是盟友,辖地相隔千里之遥,况且此前素未谋面,何来仇怨?至于势不两立么,更是无从谈起。眼下某已是阶下之囚,是生是死全凭大将军一言而决,焉有水火不容之说?”
李利轻轻摇头,笑声道:“从公孙将军的话语中不难听出,此刻将军心绪不宁,颇为忧愤,亦或是正在咒骂李某人。不过,这些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换做是我,亦会如此。但有一点将军尽可放心,我不会杀你,至少在将军降而复叛之前不会杀你。”
“哦?”公孙瓒闻声色变,颇感吃惊地沉吟一声,惊疑不定地道:“莫非大将军要放了某家?”
李利爽朗一笑:“呵呵呵!时至今日,即使我放了你,你又能去何处安身?冀州或蛮夷草原,亦或是孤岛流亡?”
“这”神色稍缓的公孙瓒再次皱起眉头,思索半晌后一脸颓败,失神地自言自语道:“是啊,天下虽大,却无我公孙瓒落脚之地。袁绍视我为生死大敌,恨不得食肉寝皮;草原蛮夷对我同样是恨之入骨,一直想着除之而后快。流亡海岛,谈何容易,无异于自寻死路”说着说着,公孙瓒脸色黯淡之极,神情无比沮丧,无力地垂下头,黯然伤神。
李利见状后轻声道:“当日公孙将军遣使向我求援时,想必已经料到今日之局面,不知将军为何还要求助于我,却不与冀州袁绍请和呢?要知道,时下冀州袁绍身陷重围之中,自身难保,只要将军主动请和休战,料想袁绍一定乐见其成,立刻罢战撤兵。”
公孙瓒骤然抬头,神情激愤,不假思索道:“昔日某胞弟公孙越惨死,随即某与袁绍交恶,征讨厮杀多年,早已势成水火,不死不休。如要某与他和解,断无可能!”说到这里,公孙瓒语气一顿,遂正视着李利,坦言道:“当日某遣使求援时,麾下部将和谋士多方劝阻,言道:‘请大将军出兵来援,无异于羊入虎口,自取灭亡’。然则当时幽州战局危急,某对众人说:‘吾宁肯将幽州拱手送于大将军,也绝不让冀州袁绍踏入幽州半步!’不承想,昔日之言一语成谶,而今幽州果然落入大将军手里。”语罢,公孙瓒一脸落寞,眼神颇为懊悔,却无怨恨。显然,他不是个自怨自艾之人,败则败矣,却不失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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