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军中担任主簿、西路军参军,可谓投之以桃;而今他转手便顺着周瑜透漏出来的意愿,当众宣布张飞按律当斩,是为报之以李。
可是。堂下众文武都看出上将军李暹有意袒护张飞,难道他杨阜看不出来吗?如果他看出了其中门道,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在周瑜和李暹之间已经做出选择。旗帜鲜明地投向周瑜呢?莫非这位被主公李利赏识的随军主簿竟是这般浅薄,认为主帅周瑜在军中的地位远远胜过上将军李暹么?
就在众人浮想联翩之时,但见杨阜说完话后并未落座,而是对上位的周瑜躬身一揖,继续说道:“依照军纪,张飞将军理应处斩。然则时下正是大军出征之际,亦是正需用人之时。而张飞将军乃沙场悍将,主公之所以将其调到军中,便是为了让其冲锋陷阵,攻城拔寨。是以,张飞将军虽然罪在不赦,但是法理无外乎人情,理应事急从权,留其性命,酌情处置。”言尽于此,杨阜再不多言,躬身站在张飞身边,静候周瑜的决断。
不得不说,杨阜后面补充的这番话与之前所言截然不同,俨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跨度极大。乍听起来,让人感觉前言不搭后语、前后矛盾,但细细琢磨一番又觉得很有道理。关键是,他说出了李利派遣张飞参战的真正意图,这才是最具说服力的。这是因为李利的命令和意图是不容置疑的,任何事都必须服从于李利的意愿,否则就行不通。
堂上的周瑜闻言后,眉头微皱,神色阴沉,颇为不悦的道:“大军出征在即,正是用人之际固然不假,却无须这等公然抗令之辈!主公常言‘无规矩不成方圆’,军纪就是军纪,不容更改,胆敢违抗军纪者就必须予以严惩!来呀”
“都督且慢!”眼见周瑜不改初衷,仍然坚持问斩张飞,于是不等周瑜下令,李暹便插话打断了他后面的话,起身说道:“都督息怒,末将尚有下情禀报。”
“哦?上将军但讲无妨,本督洗耳恭听。”周瑜神色微变,颔首沉吟道。
李暹接声道:“时下大军未动,战事未起,倘若先斩军中大将,势必影响全军士气,此等亲者痛仇者快之事断不可取。此外,张飞乃末将帐下部将,其人公然抗令、咆哮公堂,乃末将教导无方,管教不严之过。而今张飞犯下大错,末将身为主官难辞其罪,理应一同受罚,还请都督明鉴。”
“嗯?上将军”周瑜闻声色变,欲言又止,遂闭口不言,捋着胡须沉思起来。半晌后,他满脸阴沉的道:“上将军所言不无道理。既如此,此番罪责暂且记下,允许其戴罪立功,将功折罪。然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甲士何在,将张飞这厮拖出去,当众重杖六十,以儆效尤!”
话音未落,就在甲士押解张飞走出大堂之时,周瑜霍然起身,朗声下令:“上将军李暹、胡车儿、吕蒙听令,午后整军,傍晚出发,经米仓道进军巴郡,不得有误!”
“诺!”李暹三人齐声应诺,随即大堂议事结束,众文武相继离开。
当他们走出大堂看到正在受刑的张飞之际,某些心明眼亮之人眼瞳中闪过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很显然,他们已然看出了一些门道,至少看得出此次当堂立威的不是周瑜,而是上将军李暹。而周瑜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实际上他此番纯粹是“陪太子读书”,其目的便是替李暹在此次南征益州之中树立威信,并助其收服张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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