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她们是来保护我的?不,她们是跟我来向你讨个说法的。爱尔麦迪是醴泉坊祅祠的人,昭武九姓中的曹国,中曹,你应该听说过吧?”
胡商的脸色顿时白了,他看看爱尔麦迪,再看看横眉冷目的朱丽娅姐妹,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滑了下来。中曹?他太清楚了,中曹人好斗,为了一点屁大的事都有可能拔刀相向。自己这么倒霉,捡一个私奴,居然捡到了好勇斗狠的中曹人?
“爷,我真不知道啊。”胡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又向爱尔麦迪连连叩头,哭丧着脸道:“我的亲娘唉,你在我这儿几个月,可从来没有提到你是旁边祅祠的人啊。但凡你说一声,我也不敢这么对你,早就送你回去了,一文钱也不敢收你的啊……”
胡商又是磕头,又是哭诉,就像是死了亲爹一样的委屈,好像这几个月受苦受累的不是爱尔麦迪,反而是他。爱尔麦迪也不理她,这几个月她可是被折腾得不轻,今天不让这奸商脱一层皮,她岂肯罢休。中曹人是善战,可这里是长安,不是西域,所以阿达尔即使知道她在这里吃了苦,也只能以她已经脱离险境而庆幸,却生不起来报复的念头。李再兴则不同,他是大唐人,又在官里有朋友,治这个奸商不过是抬抬手的事。
李再兴也无动于衷,他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个胡商既然敢在这里做生意,当然也要交保护费,求个某个地头蛇的庇护。自己说是官里有朋友,却未必能吓得住他。用不了多久,想必那个地头蛇就要赶过来了。这个奸商表现得这么惨,无非是做个样子罢了。他真要怕了,此刻就应该拿钱出来,破财消灾,而不是装模作样的抹眼泪。
果然,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几个歪戴幞头,敞着胸怀的壮汉赶了过来,一进门就大声嚷道:“什么人,敢到西市来找麻烦,妨碍人做生意。”为首的壮汉皮二丁四周扫了一眼,目光在俏丽的朱丽娅姐妹脸上停留了片刻,最后落在李再兴的脸上,眉头一皱:“你是哪儿来的?”
“刚从平康坊来。”李再兴慢条斯理的拍了拍案上的奴契,“昨天在这里买了一个女奴,花了我十八贯,结果却是一个私奴,老子险些被官府抓了去。今天到这儿来讨个公道,不行吗?”
“平康坊?张万的兄弟?”
“张万?”李再兴笑了一声:“你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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