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坐在一张高脚的椅子上,即使拥着薄被,瘦削的身体还是无法填满椅圈,空落落的。
几日之间,他的脸颊又陷进去一些,颧骨高高耸起,唯有一对眼睛依然锐利,仿佛一下子就能看进人的心里。两个身材高大的白衣人站在他的身后,越发显得他瘦小干枯。
谢广隆站在他的面前,有些不知所措。
“谢广隆?”李林甫轻声问道。
“回右相,在下正是谢广隆。”
“哪里人氏?”
“魏州顿丘人。”
“魏州啊,三十年前,我曾经去过。”李林甫沉默了片刻,似乎想起了曾经的岁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目光收回到谢广隆的身上,渐渐的变得阴冷起来。“你夜入我的府第,所为何事?”
“在下……”
谢广隆还没来得及说话,李林甫哼了一声。这一声虽然轻,却有若雷霆,震得谢广隆骇然心惊。他怔了片刻,只听得李林甫的声音阴恻恻的在头顶响起。“你若以为能瞒得过我,未必自视太高。小心点说话,说错一句,一切皆休。”
说话间,站在他身后的两个白衣人脚步一错,绕了过来,一左一右的挡住了谢广隆,另两个白衣人从墙角悄无声息的绕了出来,站在谢广隆的身后。四个人将谢谢广隆夹在中间,严阵以待。
谢广隆冒出一身冷汗,心跳如鼓,额头太阳穴处血管绷紧。
“说,费尽心机混入我府中,所为何事?”
……
李再兴和少女出了延兴门,勒住了缰绳。裴玄庆率人追了上来,埋怨道:“李大,你不能这么任性,你们马快,我们跟不上,万一出事,如何是好?”
“能出什么事?”不等李再兴回答,少女抢白道:“朗朗乾坤,难道还会有劫道的?”
裴玄庆欲言又止,显然他对这位未来的太子妃、皇后颇多畏惧,不敢和她顶嘴。他求助的看向李再兴,连使眼色。李再兴想起刚到长安就被韦应物打劫的事,不由得宛尔一笑。
少女见了,拍着手,脱口而出:“没想到你也会笑,笑起来还挺好看。”
李再兴大窘,他咳嗽了一声:“二十二郎说得有理,小娘子身份尊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