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是比较通行的一个语言。爱尔麦迪熟悉昭武九胡的语言,了解波斯人的宗教信仰、生活习惯,但是对突厥语知之甚少。
如果连语言都不通,那还怎么行动?中曹人也许能给他安排两个通晓突厥语的,但是他必须有一个自己人。白孝德虽然和他有仇,但是他们都是唐人,在这个问题上,他们有合作的可能。更何况白孝德跟了他这么久,只是偷艺,一直没有考虑偷袭这样的手段,也足以见得此人光明磊落,不是那种背后捅刀子的人,在某些事情上,完全可以信任他。
火生了起来,水烧开了,肉在水里翻滚,渐渐的弥漫出肉香。杜甫却捧着腮,愁眉苦脸的看着吊在火上的铁锅。
李再兴走了过来,和杜甫并肩而坐,打趣道:“怎么了,和上刑场似的?”
“可不就是上刑吗?”杜甫叹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脸颊:“嘴里的皮全破了,每吃一口都和上刑一样。”
“知道出塞的苦了吧?”李再兴拍着他的肩膀:“做一个边军不容易,豪放也不是喊两句空话那么容易,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辛苦。等走完这一遭,你的诗也许就大成了。没吃过苦的诗人写不出真正的好诗,只会无病呻吟。”
杜甫撇了撇嘴,欲言又止。他知道李再兴说的是他讽刺哥舒翰的那首《兵车行》。哥舒翰为收复石堡城付出了近万名将士的性命,一时间毁誉参半,有说他功高的,有说他不恤士卒而贪功的。杜甫就是后者,《兵车行》里有“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的诗句,指责之意甚明。
李再兴对此不以为然。这次拉着杜甫出塞寻功名,一路上可没少损他。经过鄯州的时候,李再兴还特地去了石堡城一趟。见识了石堡城的重要性,再听到九曲地的胡汉百姓对哥舒翰收复石堡城的感激之情,杜甫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
出了阳关之后,他们的伙食水平立刻大幅度下降,路途遥远,只能带一些容易保存的干肉、面饼。面饼和后世新疆的饟很像,硬得能当盾牌,吃的时候要在肉汤里泡很久才能勉强下咽。别说杜甫,就是裴玄庆等人都无法忍受。真正能甘之如饴的只有李再兴和爱尔麦迪二人。
没吃几天,杜甫就起了一嘴的泡,不管是吃饼还是喝汤,都和上刑一样。他后悔莫迭,却又不好意思要求回去,只能硬撑。
“什么时候才能到大一点的城镇,吃一点麦饭?”杜甫苦着脸道:“你也真是的,好好的路不走,非要在这大沙海里走?”
李再兴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头。他原本的确有更好的选择,从瓜州向北,取道伊吾、高昌,一路上都有城镇、驻军,不论是住宿还是吃饭,都要舒服得多,根本用不着像现在这样受罪。可是他选择直接穿越这片沙碛地也是有原因的。一来裴玄庆等人虽然身手不错,但是他们生长于中原,没有受过真正的苦,如果不先适应一下西域恶劣的环境,体验一下这种生活,到时候很难迅速的进入角色。二来他前世在青藏高原驻扎,对沙漠这样的环境也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