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水声,陆明昼一开始听得并不清楚,随后他动作一顿,才意识到他口中说的是什么话,他低头看着怀中水淋淋,神情莫名仓皇的骆温,只觉得他一瞬间有些像是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他用洗发精抹上对方早已经湿漉漉的头发,言语中有说不出的复杂和惊诧:“洗个澡而已,又不是多难的事。”
他想说,以后你还会变得更好。
在另一个世界你可是大名鼎鼎,备受尊敬的骆教授。
陆明昼顺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有些半认真的嘱咐道:“别太容易被骗了,这才哪里到那里。”
骆温沉默地望着他,忽然很想问他:那你是在骗我吗?
但他知道这话不应该说出口,至少在两人没有结束协议的时候不应该说出口。
他清透漆黑的眸底,跳动着莫名的情绪,转而下移视线,落在了陆明昼的右脸上,略微蹙起眉头。
那是一个浅浅的巴掌印,没有认真观察很容易便被人忽视过去,再加上先前在车上光线昏暗,骆温根本没有看清。
他下意识的就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那道痕迹,但在快触碰到时,又迟疑地缩回了手指。
他的眼中闪动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关切与涩然:“这个……怎么了?疼吗?”
浴室里没有镜子,陆明昼顺着他的手指摸到了自己的脸上,脸上露出了悟的神色,旋即便是浅浅的自嘲:“不疼,我皮糙肉厚的。”
许是察觉到骆温的静默不同寻常,他摸了摸脸上的巴掌印,有些痞气的笑着,语带宽慰:“真不疼,他一个老头子没什么力气。”
骆温不傻,知道这巴掌和自己有关,低声向他道歉:“……对不起。”
陆明昼皱了皱眉头,很奇怪,诧异于他怎么老是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他凝眉,又展开。
一个吻轻轻落在了骆温的面颊上,却没有任何的情欲意味,更像是一种安抚。
陆明昼说道:“就当你心疼我,讨个心疼奖了。”
“……”骆温一下子怔住了,耳根发烫,什么也没说,却不自觉地缠紧了搭在陆明昼脖子上的手。
他的头发和身体都被冲洗干净,陆明昼抬手取出架子上的大毛巾,搭在了骆温的头上。
他像对待一只刚刚被自己骗回家不久的小猫一样,生怕动静大点儿对方就会挣扎着缩到墙角,擦拭得动作轻得跟羽毛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香喷喷又崭新的骆温才新鲜出炉,陆明昼想着自己也湿的差不多了,就准备脱去身上所有衣裤也洗洗。
骆温站在淋浴室的门边,被身上暖融融的感觉熏晕了,扶着磨砂门,一时恍恍惚惚,半晌找不到自己思绪。
陆明昼看他那副跟吸了薄荷的猫儿要醉倒似的模样,无语又好笑,索性好人做到底,把人打横抱到了床上。
“回神了。”他俯下身来,勾勾对方的鼻尖,骆温空茫的视线顿时直勾勾的对上陆明昼的,呆呆地嗯了一声。
这幅样子又呆又乖,全无青年平日里不染世尘的淡漠无情的模样。
陆明昼心痒痒的,怎么就这么呆萌呢?他伸出手,下意识的想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