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一愣,忙道:“念东兄何出此言,当日恩师曾问小弟,欲学何种本事,小弟便说‘愿学法家’,当时在下恩师就曾对小弟明言,当前的大唐律虽然是恩师所修订,然其中漏洞颇多,虽是天下人皆言,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可一部不完善的律法不要说是那些王侯显贵,便是一般的胥吏也能凌驾于司法之上,小弟便对恩师说,愿意学成之后,修订一部约束所有人的律法来,当时小弟说完之后,也以为恩师会发怒斥责,却没想到恩师不但不怪罪小弟,反而予以勉励。”
田迎闻言,脸上神色不变,只是微微笑道:“尊师果然好大的心胸!”
狄仁杰听到有人赞杜睿,也是开怀,道:“恩师心胸最是开阔,念东兄若是亲眼见着在下恩师,便不会觉得小弟妄言了,而且恩师若是见着念东兄,定然也会高兴,并给予帮助,似念东兄这般英才,恩师一向都是极为欣赏的。”
田迎闻言,笑道:“人言不是说杜大人一向最是反感私相授受的吗?”
狄仁杰道:“念东兄有所不知,恩师虽然反对相互攀附,然却也只是对在下师兄弟而言,可是对一些英才俊杰之士,恩师从来都不吝帮助的!”
田迎道:“听贤弟言,杜大人果然名不虚传,贤弟越是这般说,愚兄越发是想要去拜会尊师了!”
狄仁杰笑道:“念东兄勿急,只等大考过后,小弟便带念东兄一起返回杜陵。”
狄仁杰说起来,就连方才被崔凤铭等人打扰了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只觉得此番大考就是不能得中,然见着田迎这般人物,也是不虚此行了。
两人共饮畅谈,不觉天色已晚,还是杜耀辉提醒,狄仁杰这才注意到,忙起身道:“本欲与兄台秉烛畅谈,恭听兄台教诲,怎奈天色已晚,兄台住在长安那间客栈,等明日小弟再去拜会!”
田迎却笑道:“若是有缘,自会相见!今日天色已晚,愚兄先告辞了!”
田迎说完,也不等狄仁杰再说话,便率先出了酒肆,不多时便不见了踪影。
一旁的杜耀辉皱眉道:“这人太过无礼,怀英一番好意,他居然推脱,也不知是那家的人,这般大的派头!”
狄仁杰笑道:“或许人家有自己事,你又何必埋怨,今日能得见这般人物,便也足矣了!”
杜耀祖奇道:“怀英,平日里你自视颇高,今日为何如此推崇这田公子,难道他比老爷还有能耐不成!”
狄仁杰忙道:“恩师之才经天纬地,我辈若是能学得一二,便足以纵横天下了,这田迎如何能与恩师相比,不过其人也却是为一方才俊,只是不知为何这般人物,如今居然声明不显!”
杜耀祖却是恼田迎方才无礼,道:“怕不是个欺世盗名之徒,口中虽有千言,胸中却无一策之辈!”
狄仁杰也懒得和杜耀祖再说,背负着手,出了酒肆,朝客栈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