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四十一年春,新年的喜气还未完全散去,从西北八百里加急的战报便传入了燕京,蛮族在蛰伏了一冬之后终于忍不住向旁边的邻居张开了锋利的獠牙,西北守军与草原八部在西北止州边境已交战三场,因西北守军在年前便早有防备,虽蛮族兵力强悍在这几场交战中也没有落得绝对劣势,是以如今战况正呈胶着之势。
然而西北守军自己也很清楚,蛮族擅长骑兵且兵马强壮,倘若朝廷再不援军,西北守军迟早是抵挡不住蛮族的铁蹄,倘若止州城破玄玉关失守,到时候中原门户大开,汨江以为只怕便要落入蛮族之手,一夕之间天下便要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这样的后果大魏承受不起。
是以战报一传入宫中,皇帝立即召集了百官连夜入宫商量对策,今上已经年迈且因多年服食丹药身子内里早已腐坏,如今便是宫中灵丹妙药不停的滋养亦不过是强行支撑。
老皇帝面色蜡黄然浑身的帝王气势却不曾减弱分毫,他坐在金銮殿上,俯视着低下的臣子们沉声问:“西北蛮族犯境,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巍峨的大殿中霎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暗中思考权衡,太尉李赫率先站出来沉声道:“回陛下,蛮族之野心已非近日,老臣以为需速速援军西北扫清蛮族祸患。”
他是主战派,是以话一出那些主战之人便点头望向他形同附和。
皇帝闻言脸上神色未变又问左相崔政甫:“左相以为呢?”
与太尉李鹤面容威严沉肃不同的是左相崔政甫是个儒雅的老头儿,他留着一缕胡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他神情自若仿若周围的压抑气氛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崔相拱了拱手姿态淡然的回道:“回陛下,臣附议太尉大人所言。只是……”
他话头一转,“如今正逢南疆匪徒作乱,除去各路守军,倘若此两处再同时调派禁军,京畿守军便不足十万,若有动乱,燕京危矣。且若调派援军,领兵之人亦需好好斟酌。”
如今的大魏仿若处在风雨飘摇之中,近些年来,海疆的倭寇之患,南疆的匪患,北疆的蛮族,几乎连连都有兵事。
打仗并不是嘴上说说之事,所涉及的事太多,兵力,兵备,补给,后勤等等,需要考虑权衡的地方实在太多。
更何况如今朝廷之上,皇子们已然长成,太子身体羸弱,朝廷之上一举一动皆牵一发而动全身。
是以崔相话一落,殿下的不少大臣开始窃窃私语点头认同,銮座之上的皇帝掩着拳头咳嗽了几声,瞬间大殿中的声音又齐齐静了下来。
皇帝转头看向一直站在殿前并未出声的太子道:“太子以为如何?”
许是没想到父皇会突然问他,太子楞了楞一瞬,只见父皇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他于是皱眉想了想方回道:“回父皇,儿臣以为西北之乱为首要之急,蛮族这些年休养生息如今兵强马壮,为此战只怕早已准备了多日,我大魏绝不可掉以轻心!儿臣以为需首先援军西北。”
太子说到这干脆跪下请命道:“父皇,儿臣愿领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