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自己就好了。现在皇帝点到即止,并没有扩大清算的打算,那就是天大的好事。只是高颎并不会如这些人一样,只是这么天真。
既然今天皇帝能清洗了这三族,那一下次肯定也还会再找机会清除其它的豪门。说到底。皇帝并不是跟哪家有仇,而是累积几朝的这关陇贵族们势力太强了,强到让皇帝忌惮,让皇帝睡不着觉的地步。一有机会,皇帝肯定就要下重手清洗,除非等关陇集团被清洗到一个可被皇帝掌控的地步,不然这种清洗肯定不会结束。现在关键的就是,谁会成为下一个倒霉鬼?
皇帝刚刚的赏赐,不但没有让高颎觉得自己脱离了危险。反而越发的觉得自己现在处境很危险。既然皇帝因为觉得关陇贵族们势力很强,一有机会就痛下狠手。那自己这个当了近二十年的宰相,如今更是加太师,而且还当了本朝从没有人当过的尚书令。岂不也是皇帝的一个大威胁?
突然一瞬间,高颎觉得自己老了,缺失了当年那种敢舍敢拼的勇气了。
特别是今天亲自监斩了窦韦长孙三族几百口人的死刑。亲眼看着三个强大的家族转眼间的灰飞烟灭,高颎确实萌生了退意。
也许是到了自己激流勇退的时候了。皇帝现在还没有对付自己,但他肯定不能容忍自己一直占据着朝中的首相之位。
做出这样的决定真的很难。可这次不同于去年。去年他还想要再拼一把,再争一次,可是现在,怎么拼,如何争?高颎真的迷茫了,新皇帝虽然年轻,可却厉害的可怕,尤其是新皇不但跟高祖一样很会用手腕,懂权衡,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还能随时玩硬的,有着那些完全由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怀荒嫡系文武及兵马,皇帝不耐烦玩手段的时候,就随时可以来个霸上硬上弓,谁玩的过他,而面对着几乎族灭这样的危险,谁又玩的起。
起来纸,摊开,研墨。
高颎提起笔,上书乞骸骨,奏中直言自己年事已高,身体多病,因此特别请求皇帝能够批准他的退休,好让一把老骨头能埋葬在家乡。
写着写着,高颎越写越顺,心思也豁朗起来,他想明白了。别人想留下来陪新皇帝玩,那就随他们,反正自己是不想再陪着新皇帝玩了,他玩不动也玩不起了。伴君如伴虎,他是真正感受到了这个词的含义。韦圆照那是太上皇的女婿,可羽林军依然敢一言不发就直接把他射杀,甚至根本没有去请示一下上司,请示一下皇帝。窦家的太长公主如此尊贵,可也一样保不了陈国公窦府中一个人。那些北衙卫士为何敢如此,因为他们有皇帝的授命。
自己现在请求致仕退休,想必正是新皇想要的结果。对于自己的识趣,想必到时新皇肯定会有所表示回报的,不求再多什么荣耀,只求能够功成身退,远离如今这场越来越烈的大风暴,保全高家,让自己也得一个善终,就已经知足了。
高颎甚至已经想好了,等得到批准退休后,就立即全家搬回蒲州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