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陌赫名字应该叫萨斓尼,用大宣话说差不多就是彩珠儿。只是她加上了一些修饰,说自己是被沙土掩埋的彩珠儿。”
“被沙土掩埋的彩珠儿。”申屠灼咀嚼着这个名字,“彩珠儿……”
“我们陌赫人的名字跟大宣不太一样,没有姓氏的传承,族人之间自然知晓是族人的关系,父母只给孩子起个好听的名字,寄托自己的期盼。”
谢过这名乐师,申屠灼陷入了沉思。
她是陌赫人?
什么叫被沙土掩埋?这个名叫彩珠儿的胡女遭遇了什么事?
她是何时入关的?又为何会落入谭家?
她三番两次暗示自己调查阿兄为何战死,是身为新妇遗孀的装腔作势,为了谋求家产和抚恤?还是她心有顾虑,自己与此事也有所牵连?
可是阿兄与陌赫人向来没有瓜葛……
等等。
申屠灼骤然想起,陌赫与大宣之间有一场既定的和亲!
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两国将吉日定在了明年的十月初十,还有一年多的时间筹备。平民百姓只当日子久远,也不会时刻惦记着,但按照国礼习俗,陌赫公主应当提前入关觐见圣上,以便学习大宣的礼教,习惯宗室的规矩,还有识得自己的郎君。
如此算来,陌赫那边应该要有所动作了。
倘若陌赫公主的和亲队伍将要抵达,大宣的镇西军定会派人迎接保护。
所以阿兄奉命出关?
那也不对,和亲队伍若是来了,无论顺利与否,河西四郡怎么可能如此风平浪静?阿兄若是因此遭遇不测,军中又何必遮遮掩掩?
因为一个胡女的名字,申屠灼苦思冥想了许久。
现如今关内关外扑朔迷离,他总觉得摸到了些许轮廓,又总觉得有太多关窍想不通。
他不是一个会将谜团置之不理的人,解不开的问题会让他浑身不舒服,要不他也不会逮着谭怀柯身上的疑点不放了。
经过深思熟虑,申屠灼决定朝安都送一封帛书。
他没有前往驿站差人传递,而是唤来一只豢养的朔雁,将帛书封蜡后拴在了雁腿之上。
朔雁将帛书送往东南方,去寻找主人那位将要大婚的故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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