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深处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马车停在一处占地很大的宅院前,连一只灯笼都没有,视线极度昏暗,抬头看去,门前的匾额似乎也被人刻意取掉了。倘若不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台阶,仿佛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住一般。
“妈妈,我肚子饿……”长子严书明似乎又饿又困,揉着眼睛轻声嘀咕着。
“亲爱的,看。这是我们在东方的家,一会儿一定要懂礼貌!”看着夜色下模糊不清的大宅,卡特琳娜握紧了儿子的手,眼里闪着激动的目光。
对着妻儿微微一笑,严晓松走到门前。如对暗号一样,拉着门环扣响了一个特定节奏的敲门声,连续敲了几次,才略微后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然后就是门栓挪动的摩擦声,灯笼特有的光亮随着门缝逐渐张开而照亮了门前的人。
“东……东家。艾少奶奶……你们可回来啦!”
门前,两鬓斑白的老管家乔宽已经热泪盈眶。
……
几间房都透出灯火,几个身影在急匆匆地往返着。
“新妇,利索点,饭菜快点弄好。”
“大丫头,快把东家和少奶奶的卧房再打扫一下!”
“二娃儿,给小少爷把浴汤烧好!”
头发花白的乔宽此时满脸红润,陪在正厅的大桌前,不断地吆喝着自己的家人。过了六年多了,乔宽早过50岁,长孙女乔小妹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小孙子乔二娃也是一个看起来早熟的小少年,如今这家宅院真正的主人终于回来了。
不到一个小时,乔宽老少一家都围在饭桌边,喜气洋洋地看着严晓松一家妻儿。陪同入住严家大宅的赵明川则十分好奇这个华美权贵居然在大明澳门还有这么一户忠心耿耿的看家人。
“一起坐下吧,宽叔。聊聊这几年的事。”几年没见,乔宽一家还是对自己毕恭毕敬,严晓松就暗暗感动,忍不住放下了碗筷,顺带看住了自己的妻儿,“卡特琳娜,你带儿子去洗澡休息,明天上街逛逛。”
“大丫头,快去领少爷沐浴!新妇,给少奶奶掌灯领路!二娃儿,把东西都收下去,上一壶好茶来!”
乔宽果然是老管家风范,见主人家要谈事,赶紧招呼家人。一番走动之后,乔宽这才轻轻落座。
“这几年辛苦你了,宽叔。这家还是当初走的时候那样干净整洁。”严晓松笑着接过茶碗,喝着正宗舒爽的绿茶。被对方这么一通家人般的伺候,真有一种游子归家的感觉。
“哪有辛苦的说法?东家临走时留了那么多银子,再用上几年都花不掉,日子无忧啊!二娃都入了私塾。”乔宽赶紧拱手谦让,眼角都带着丝丝水光,“大丫头没事就念叨着艾少奶奶,几年来。我经常去码头打探,就想着东家什么时候回来,如今可盼到了!”
说着,乔宽老人就忍不住抬起衣袖擦眼,连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