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边。不用说,又是一家有海贸背景的当地士绅在向自己诉苦。
“呃,老爷,这张员外带口信说,明日有要事商谈,是吕宋李家……”管家赶紧压低了声音。
“吕宋李家……”熊文灿捏起胡须,脑海里出现了曾经结识的海外大商李旦的身影。李旦已经过世,那这个李家应该就是指李旦的儿子李国助了。
熊文灿当初在山东布政使任上,没少和李旦打过交际,经常和对方谈儒论道,奉对方为长辈。虽然李家早已淡出大陆,身为大明朝廷的封疆大吏,和海外华商再有什么公开交际就有越矩之嫌,但私下这个面子怎么说也要给的,何况这个时候李家的人出现在福州,自然不会是路过那么简单。
“好吧,就回个信,明日本抚如约赴宴。”仔细想了想,熊文灿还是点了头。
……
在福州背景深厚的张姓海商,招待熊文灿的夜宴布置在了福州最有名的酒楼中,到客之人除了巡抚熊文灿,福建布政司与福州知府衙门的官员也多有到场,一时之间酒楼外似乎成了另一个公场,各种官轿是排了几溜。
宴上的主要话题,自然是福建布政司近期上书崇祯皇帝,请求拨款赈济福建开春水灾的事宜。一但皇帝同意拨付内帑,那白花花的银子就会滚入福州,虽然中间还要经过户部等多层“合理性”折扣,但指望包干若干受灾水道疏通修缮工程的福州士绅们依然翘首以盼。
这种“赈灾”从天启年开始,已经成为福州士绅发财的重要项目之一,依托当地官府的关照,以收聚落难乡民等手段,不光可以获取大量赈济银两,甚至还可以以重整梳理受灾田地为借口,将大量登记在册的民田或官田“报废”,从而偷偷吃到自己名下。在这个过程中,从福建布政使司到地方州县,几乎形成了一整套操作性极强的潜规则。
而这个张员外,自然就是其中的最典型代表人物,此人不光在福州地界拥有大量田产,甚至还拥有着数家在江南一带都数得上的商号,同样也是闽浙海商之中的大鳄级人物。据说其家族,就是为大明藩王淮王府打理王庄田产起家的江南地方大族,张家能在泰昌、天启、崇祯三代皇帝不到十年的更替中在江南越吃越壮,其淮王系的背景起了很大的作用。
“……张员外此次修缮河道,捐粮济民,乃是一方善举。”主桌上,在座的大明官员们是频频举杯。一个老头摸着胡子满脸红润。
“有巡抚大人与诸位大人以身作则,理政救民,小老自然竭力效从,为朝廷分忧,断不敢称善。”老头对着上位的熊文灿是极为恭敬,几乎把所有的功劳都一股脑分摊下去。
熊文灿微微一笑,谦逊地摆摆手,在场的官员们又是一番奉承。见熊文灿如此态度,大家心里都石头落了地。知道接下来的一些流程可以继续执行了。
山珍海味,弹琴奏曲,无论是张员外还是熊文灿,除了偶尔客套敬酒外,彼此之间却并没有直接发生什么话题。但福州知府衙门的官员们。则频频向熊文灿又是敬酒又是拍马屁,话里话外,都连拉带扯的牵上了如今郑芝龙如何飞扬跋扈、如何掣肘盘剥福建士绅的抱怨。
郑芝龙一年能从东海海贸中收取多少的“票银”,大致算算至少都是上百万两银子,虽然比起魏忠贤握权之时朝廷收取的市舶税简直少太多了,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