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0月中旬到11月中旬,两广总督府一边通令沿海军阵卫所全力戒备,一边六百里加急上报京师。早过花甲之年的王尊德亲自坐镇广州城,熬更守夜,每日不断召见地武官员,又是安排兵马战船辎重,又是按图思策,准备迎接米夷“进犯”。
不过这么一个月内,都没再见到米夷一兵一船出现,王尊德心里那个火就更加按捺不住了。一怒之下,王尊德又习惯性的把气撒到了澳门葡萄牙人身上,以“防番夷互通”为名,又派遣督标营进驻澳门,封锁城港,让去年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生意的葡萄牙人欲哭无泪。
按道理,这样的大事,怎么也应该通知同样要承担闽粤海防的福建巡抚熊灿吧?但王尊德的脾气实在是古怪,硬是没有一份公送到福建巡抚衙门,就更别提指望手握大明东南沿海第一强军水师的金澎海防副将郑芝龙来支援了。
11月18日这天,一名据说是雷州的海商,终于为王尊德转来了一份华美国的外交公。同时,一支由四艘战舰组成的华美舰队也出现在广州以南十几海里的洋面,让路过的闽粤海商都胆战心惊。
公落款人是“中华美利坚共和国外交部驻明珠岛海外领事务司范”,外交公里自然是礼貌中带着让王尊德咬牙切齿的内容。
“……受相关受害者委托,贵方须赔偿此事件中我国国民受到人身伤害的医疗费、精神损失费、以及扣押商船造成的经济损失,总计白银三万三千六百零五两,并保证不再发生上述影响双边贸易及友谊的事。若贵方对此有其他看法,双方近期可在广州外海进行外交接洽,妥善处理为上。”
一个幕僚扭扭捏捏地念着由简体字写就的华美外交公。虽然许多字眼并不是很明白,但联系上下,也能大概对出个意思。
“荒唐!不过是一数典忘祖之辈,弃国投夷之徒。营私犯禁、纵兵寇边,还如此猖狂自得,夜郎自大,不把大明朝廷放在眼里!”王尊德一边咳嗽着,一边猛拍桌案,堂下的一众武官员都面面相觑。
“督臣。如今福建没有任何响动,朝廷是战是和也未可知。米夷兵船远来,泊于澳南外洋,大可不作回应,假以时日待其粮尽。自然退兵。”一个官员站了出来,小心地说着,一边还朝神情紧张的广东总兵陈谦看了过去。
“哼,蕞尔小邦,不过是些色厉内荏之徒。督既受皇命总督两广,这米夷宵小犯禁之事,当雷霆击之!”王尊德丢开外交公。直接拿起了桌上的总督令符,“陈总兵,如今兵马战船以备妥当,你明日领兵出海巡检。若番夷兵船不尊我朝禁令,可尽剿杀之!”
“末将领命。”被总督王尊德这么一喊,陈谦似乎早有预感般当场打了个冷战,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堂上。跪地领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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