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砰!
房门又被粗鲁的踹开。
一身淡绿衽裙的杜嫣喘着粗气站在门口,痴痴地盯着他。
秦堪呆了片刻,叹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用这种方式造访我?就不能斯文点吗?”
杜嫣眼圈泛红,咬着下唇道:“秦堪,我是偷跑出来的。”
秦堪楞了:“你要逃婚?”
杜嫣凄然一笑:“我怎敢做出如此不孝的事?我若逃了,爹爹以后如何自处?”
“明天不是你成亲的日子吗?你跑出来做什么?”
杜嫣凝视着他,美眸一眨不眨,眼里的情意连傻子都看得懂,渐渐的,眼眶蓄满了泪水,终于如断线的珍珠,碎裂一地的晶莹。
秦堪黯然叹息,他的心绪很乱,喜欢或同情,疼惜还是不忍,这些复杂的情绪到现在他也没理顺。
“秦堪,我辛苦偷跑出来,为的只想见见你,然后再告诉你两句话……”
“……第一,我不愿成亲,特别不愿和佟知府的儿子成亲,佟应龙不是好人,整个绍兴城的人都知道。”
“……第二,我一直相信你,哪怕你说天上的太阳是方的我也信,秦堪,你一直是个有办法的人,只要你愿意,你一定能让我这场婚事办不成,你……愿意吗?”
杜嫣灼热的目光,仿佛要将他融化。
秦堪垂着头,默然不语。
杜嫣等了很久,终究等不到她想要的回答。
闭上眼睛,任泪长流,杜嫣忽然发觉自己已感觉不到心痛,因为心已死了。
“秦堪,有生之年,你有没有做过一件疯狂却不让自己抱憾的事?”杜嫣泪眼看他,他离她很远,如同隔着沧海的雾气,遥远而模糊。
“罢了,我走了。”
暗香渐消,伊影无踪,屋子里只剩下幽幽的叹息绕梁不绝。
秦堪仍保持着姿势不动,时间缓缓流逝,他却仿佛化成了一尊没有思想没有喜怒的雕塑。
杜嫣伤心离去时的话语一直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秦堪,有生之年,你有没有做过一件疯狂却不让自己抱憾的事?”
做过吗?
扪心自问,他一直活在理智中,两世为人,从没干过一件疯狂的事,也许……这是第一件吧。
秦堪盯着门口的地板,那里有一个女人为他滴落的两滴眼泪,地板上早已化开成一团微小的水渍,可他心里却仍觉得咸咸的,苦苦的,那两滴泪,滴在了他的心上。
秦堪痴痴的看着那团水渍,无声地笑了。
我才十九岁,正是做事疯狂,不计后果,到处闯祸的年纪,怕什么?这世间有什么东西值得我怕?不疯狂一场,怎么对得起第二次青春年少?难道还像前世那样,只能在记忆里留下三两件抱憾终身的事吗?
门口传来脚步声,徐鹏举沉重的叹息:“我在门口听了很久,秦堪,不得不说,你真是铁石心肠,那么美的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