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多礼?”
“臣敬陛下这番舐犊之情,臣民万幸,有此明君英主,太子万幸,有此严亲慈父。”
弘治帝摇头叹道:“太子若如你这般懂朕的心思,朕死亦含笑九泉了。”
秦堪沉默,子欲养而亲不待,朱厚照如今玩玩闹闹,他可知他的父皇只剩不到半年的寿命?很多东西失去以后便一生不可复得,朱厚照懂这个道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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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帝宣秦堪入宫当然不是闲聊,沉默许久后,弘治帝缓缓道:“盐引一案,你做得很好,寿宁侯与那些人沆瀣一气,朕早就知道,可朕却无法逼寿宁侯将那些人交代出来,朕做不到的事情,你却做到了,很好。”
秦堪有些震惊地瞧着弘治帝:“陛下早知道那些人?”
弘治帝冷笑:“保国公朱晖,右副都佥事付纪,礼部左侍郎李杰……这些人私下里做什么勾当,朕早已知晓,本以为他们贪了点银子会收手,朕也不想弄得朝堂大乱,可惜他们太贪心,太不知足了,为了那点银子竟敢哄抬盐价,民间百姓连盐都吃不起,朕这个大明皇帝的位子还坐得稳吗?他们逼朕不得不动手除之。”
秦堪心潮起伏不平,原来弘治帝什么都知道,他只是缺少一个契机,一个有能力而且敢出头查办他们的人罢了,这个庞大的帝国终究是掌握在皇帝手里,只要触犯了皇帝的底线,就算秦堪不出头查办,皇帝也会找到李堪,张堪来办,煌煌大明数千万人,皇帝最不缺的是忠臣,也不缺棋子。
“陛下既已知晓,为何不直接下旨除之,反而要臣把这案子挖出来呢?”
“不教而诛谓之虐,若无真凭实据,朕怎能轻易下旨?旨意岂能服朝堂百官之众?”弘治帝说着,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朕却很想知道,寿宁侯,哦,不对,现在应是寿宁伯了,寿宁伯那种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你是怎生让他进宫主动在朕面前供出朱晖那伙人的?而且交代得声泪俱下,悔恨万分,对同伙咬牙切齿,欲除之而后快,说实话,朕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寿宁伯竟有比朝堂御史更正义的一面……”
秦堪冷汗潸潸,心虚地抬头瞧了弘治帝一眼,很快低下头,道:“寿宁伯被吾皇浩然正气所感染,于是洗心革面,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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