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宏残杀织工……并无其事,此案乃本官受人指使所为,与杜宏毫无关系!”
崔甑带着绝望的表情说出这句话后,刑部公堂沸腾了。
除了秦堪,任谁都没想到案子竟然出现如此峰回路转般的大逆转,一件件物证,一个个人证,明明剑指杜宏,誓要将他置于死地,连主审官何鉴,戴珊和刘岩三人也在开堂前碰面时议论过,这几乎是一件没有任何悬念的案子,三人只需按往常一样的判案程序走个过场便是,他们却没想到,今日的审案的过程竟是他们生平仅见,仿佛案子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贯彻着主人的坚定意志,缓缓将事件推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另一个方向。
何鉴等三名主审拍案而起,仿佛只有站着才能消化崔甑令人震惊的这一句话。
邢昭,张士祯,曹酌安三人面无人色,坐在公堂一侧浑身抖若筛糠,随着崔甑要命的那句话说出来,他们仿佛已看到雪亮的钢刀高悬在头顶,随时一刀斩落他们的头颅。
这句话将会要了多少人的命啊……
“崔甑!你……你中邪了?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邢昭站起身瞋目裂眦指着崔甑嘶吼。
左都御史戴珊发怒了:“来人,将咆哮公堂的邢昭给本官轰出去!”
几名差役执着水火棍上前,倒也不敢打,只是客气地请邢昭出去。
邢昭屡次在公堂上插嘴,被戴珊驱逐也无话可说,铁青着脸狠狠剜了崔甑一眼,神情惶急地匆匆离开了刑部。
从始至终,秦堪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一切,任凭风浪起,面色若平湖。刑部公堂内的惊雷阵阵里,唯独只有他这一处的风景云淡风轻。
“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地球”,这是一千多年前一个名叫阿基米德的希腊学者说的一句话,今日的刑部公堂上,秦堪完美地诠释了这句话的含义。
一切都出自他的安排,当他躺在锦衣卫诏狱的大牢里悠闲数着身上虱子的时候,丁顺李二等老部下却不停地从诏狱中进出,忠实执行着他发出的每一道指令,每一个细节。
物证由李二动手,收买刑部坐探的锦衣总旗,在值守物证房小吏自带的酒里下了迷药,一干从绍兴辗转千里来京师的证人衙役早已在路上被丁顺领着南京的老部下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