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李杲这辈子活到四十多岁,自然见过许多不讲究的人,然而不讲究到秦堪这个程度的,委实生平仅见。
李杲肺都快气炸了,整个辽东名属他麾下的总共六个卫所,数日之内竟被那个朝廷派来的钦差不声不响收服了两个,这是赤luo裸的侵略,蚕食!是对辽东总兵官威严的践踏!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这姓秦的来者不善啊,照面都没打,便收了我两个卫所的将士,他是打算不声不响把我麾下六个卫全收了再来见我这无兵之将么?”李杲在内堂里来回踱步,怒极反笑。
任良忍着恶心将脸上刚刚被喷的茶水小心细致地擦拭干净,淡淡道:“兵来将挡便是,秦堪如今已踏上辽东的地面,李总帅难道拿他没办法么?”
“谁说本帅拿他没办法?辽东,是我李杲说了算的辽东!旁人休想染指,朝廷也不行!”李杲像只野兽般嘶吼。
任良悠然道:“杂家还是那句话,总帅诛除秦堪无过有功,刘公公必青眼相看,只要讨了京师刘公公的欢心,总帅在辽东至少能保数十年荣华不衰,总帅还犹豫什么?”
李杲眼中杀机顿现,扬声喝道:“来人!”
一名军士应声而出。
李杲瞪着军士冷冷道:“钦差仪仗如今到哪里了?”
“回总帅,仪仗已至盖州,直朝辽阳府而来。”
李杲狞声道:“杀头的买卖本帅也不是头一回干了,八百里快骑传令盖州卫和复州卫,给本帅半路截杀钦差!告诉两卫指挥使,天大的干系我李杲担了,本帅就在辽阳府等着,只见死钦差,不想见到活钦差!”
死钦差现在还是活钦差。
秦堪骑在马上,迎面吹拂而来的寒风隐隐带着几分大海腥咸味道。
离开广宁卫往东便是辽东湾,辽东湾即前世的渤海湾,这条径自东去的官道途经渤海,往前便是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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