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柔风吹拂在他身上·却如三九寒风般刺骨,阴冷。
不知过了多久,宋易恩猛地打了个冷战·咬了咬牙,脸上的绝望之色愈发深重,无声地惨笑两声·宋易恩忽然撩起官袍下摆跪在辕门前,额头深深触碰在飞扬的尘土里。
“臣,池州知府宋易恩,求慕天颜。”
一张素白的纸条在秦堪的手中徐徐展开,纸条上寥寥一句话,字迹娟秀灵动,仿若佳人翩然起舞。
“濠欲刺帝·君小心珍重。”
纸条是在安庆城内唯一一个锦衣卫百户所里发现的,锦衣卫百户发现这张纸条后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连滚带爬将这个重要消息送进了大营。
此刻纸条捏在秦堪手上,虽只寥寥一句话,但秦堪却将字迹看了无数遍。
依依不舍地将纸条凑近烛火,看着它慢慢化为灰烬,秦堪脸上露出了苦笑。
唐子禾,这个倔强固执的女人,似乎不将她自己欠下的命债还完,她便死活不愿与他见面,然而她有没有算过这张纸条的价值?简单的一句话,起码能令天下少动荡十年,避免上百万百姓的家破人亡,仅只这张纸条,已足够偿还她所有的命债了。
当然,至于那个早早向他报信的钱宁,秦堪已将他抛诸脑后,自动将这份泼天功劳安在唐子禾头上。
看着纸条的灰烬随风飘散,秦堪的思绪又转到了另一个方向,定定看着烛光喃喃自语。
“随便一小股反军知道了,钱宁知道了,唐子禾也知道了····…刺杀皇帝这件事,朱宸濠难不成敲锣打鼓向全天下宣告了么?这个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凝神思忖间,丁顺兴冲冲掀帘而入。!
“公爷,有人来了……”
秦堪怒瞪他一眼:“废话!这座大营有二十万人来来去去,这种屁事你都要跟我禀报,你觉得我每天很闲么?”
丁顺吓得退了两步,急忙陪笑道:“上钩的人来了······”
秦堪两眼一亮:“什么人?”
“池州知府宋易恩,此刻他正在陛下的帅帐内,打着勤王的旗号从池州来到安庆,却在帐中蛊惑陛下出营,说是离安庆城六十里的天柱山内有许多珍奇禽兽,怂恿陛下出营围猎…···”
秦堪叹道:“宋易恩,原来是他……卿本佳人,奈何从贼耶?”
丁顺的笑容分明渗了几许杀气:“咱们举着屠刀正愁找不着正主儿呢,这姓宋的自己把脑袋凑上来了……公爷,咱们是否准备收网?”
秦堪想了想,点头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