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城外,大雪已渐渐停了,阴沉的天色里,上万百姓仍静静地站在城外。
朱厚照坐在车辇内一动不动,这次归京的冷遇激发了少年天子的傲性,今天非跟大臣们卯上了。迎不迎驾其实只是件小事,朱厚照从来也不是爱摆排场的皇帝,只是今日这些大臣的做法委实令他生气,当了三年皇帝,再怎么昏庸他也意识到,今日若不声不响认了这桩委屈,明日朝会上那些大臣指不定有多少难听的话等着他。
君臣之间无声的较量,在京师安定门外僵持,政治从来都是由小见大的,这已不仅是迎驾的事了,它升级到了君权和臣权博弈的高度,事关各自的利益,谁也不肯让步。
秦堪骑在马上,伫立在风雪中,蟒袍坎肩上积了厚厚一层雪,黑色的纱笼帽顶上,积雪不时扑簌而落,冰冷的雪花飘在脸上顿时融化成水,沿着刚硬的脸颊缓缓滑落。
似乎感觉不到寒冷,秦堪的目光盯着城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城门口一道矫健灵活的身躯悄然走来,秦堪的眼中才露出一丝笑意。
丁顺被冻得鼻头通红,一边往手上哈着热气一边快步走近,走到秦堪马前,丁顺笑着搓手,眉宇间尽是得色,笑容分外抢眼。
“从你的表情可以看得出,城内应该被你闹得鸡飞狗跳了吧?”秦堪瞟了他一眼,淡淡道。
丁顺楞了一下:“公爷怎么知道?”
“很简单,差事没办好的话,你不会笑得这么贱······说吧,那帮大臣服软了吗?他们什么时候出城迎驾?”
丁顺情不自禁朝秦堪竖了竖大拇指,笑道:“属下不得不由衷赞公爷一句,公爷妙-计安天下……”
秦堪瞪着他,冷冷道:“夸人也要夸对地方,这种下三滥的主意可称不上什么‘妙-计安天下,·直接说结果吧。”
“是是,公爷您也知道,属下一向嘴笨,不善言辞······总之·公爷的主意把那帮大臣气坏了,特别是雇的那五十个老泼妇,活活骂晕了三个老家伙,这会儿梁储府里已乱成了一锅粥,过不了多久,那帮家伙该窝里反了。”
秦堪笑了笑:“这么说,他们快出城了?”
“公爷的妙-计等于掐住了他们的脖子·属下敢保证,半个时辰内他们一定乖乖出城恭迎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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