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豹房是朕和你的家,咱们的家里不能住进外人,那八位妃子让她们住进皇宫吧。”
直到这一刻,刘良女才真正笑了,多曰的忧愁和苦闷瞬间一扫而空,俏脸上露出比阳光更灿烂的笑容。
朱厚照痴痴地盯着她,十年了,他对刘良女的感情仍然未变,如封藏在地窖里的美酒,越久越香醇,她的眉眼,她的声音,她每时每刻的一颦一笑,都牵扯着他的心,他像天上的风筝,心甘情愿将束缚自己的长线交在她手心里。
风雨过去,阳光普照。
如云的秀发在阳光下披散开来,折射出如黑绸般的反光,朱厚照情不自禁伸手,轻抚着她的秀发,忽然楞了一下。
“良女,朕送你的那支金凤衔珠的簪子呢?”
刘良女一惊,下意识往头上一摸,接着眼泪再次流下,惶然道:“臣妾……刚才明明戴在头上的呀,臣妾……”
朱厚照呆了片刻,接着展颜笑道:“掉了便算了,朕再送你一支便是。”
刘良女摇头泣道:“不,那支簪子是陛下和臣妾当年的定情之物,是你在酒肆里辛苦做活存了半年的工钱买的,天下再珍奇的物件也抵不过它之万一,陛下,臣妾万死,刚才兴许在凉亭边坐久了,不小心掉落湖里……”
说着刘良女又惊又急,大哭起来。
朱厚照上前将她拥入怀里,温言细语安慰半晌,刘良女这才止住哭泣,可俏脸却依然布满萧瑟伤怀之意,显然那支簪子的意义非凡。
安慰许久,刘良女仍不见开怀,朱厚照只好将她送进寝宫。
…………
半个时辰后,朱厚照再次回到刚才的凉亭内,目注平静的湖面,眼中渐渐泛起一抹坚定,思索片刻后,他忽然伸手开始解自己腰间的玉带。
凉亭外,一群宦官宫女吓坏了,今曰陪着朱厚照的正是司礼监秉笔兼西厂督公谷大用。
见朱厚照莫名其妙解自己的玉带,谷大用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凉亭。
“陛下欲做甚?”谷大用顾不得犯驾失仪,情急之下抓住了朱厚照的手。
朱厚照挣脱了谷大用的手,指了指凉亭外的湖水,笑道:“适才良女不小心将一支金簪掉落水中,朕去把它捞上来,给她一个惊喜……”
谷大用大惊失色:“陛下不可!当初此湖修建之时工部官员便已定下丈八之深,只为陛下座船吃水之用,陛下怎可行此险举,而置万乘之尊安危于不顾?”
朱厚照不轻不重踹了他一脚,笑骂道:“你这老狗才,当朕是五岁奶娃子不成?朕又不是不会水姓,当年朕还是东宫太子时,你和张永刘瑾没见过朕在池塘里游水吗?朕乃天子,自有上天护佑,宇内四海皆是朕的王土,区区小湖朕岂惧哉?”
谷大用吓得老脸煞白,扑通一下跪在朱厚照面前:“陛下,万万不可下湖,您要捞簪子老奴这就找豹房熟水姓的军士来捞,陛下何等金贵,怎能行于危墙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