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亭内众人脸上顿时露出几许尴尬赧然。
他们听出了秦堪话里的不满,隐隐有指责之意。
牟斌左右瞧了瞧众人的脸色,组织了一下措辞,方才小心翼翼道:“公爷,天有不测风云,既然发生了这种事,咱们就不能不面对,此刻豹房内,太医院的各位太医和名医们正在竭尽全力救治陛下,我等在此商议亦是为了安定社稷和人心,不至于在发生不可言之厄事后慌了手脚……”
秦堪叹了口气,神情郁卒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但我此刻心情很乱,你们有什么章程不妨直言,我听着便是。”
众人目光全部望向杨廷和,他是内阁首辅大学士,若天家发生大变,他是最有资格说话的。
杨廷和擦了擦眼角老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这才缓缓道:“首先,老夫所言皆是在或许可能发生大变的情形下,若是陛下吉人天相安然无恙,今日所言可废矣。”
众人急忙点头称是。
杨廷和思索片刻,沉声道:“若陛下真有不测,首先必须再立新君人选,国不可一日无主,另立新君方为人臣正道,可惜陛下尚在春秋鼎盛英年,膝下并无子嗣,更未留下继位诏书,所以,我们只能发动内阁廷议,从各地藩王或世子中选取离陛下血脉最近的一位为新君,这一点,相信满朝文武皆无异议。”
严嵩牟斌等人点头。
“所谓‘父终子即’,又所谓‘兄终弟即’,陛下这一支既已无子,便只能上溯到弘治先帝那一代了,昔年宪宗皇帝膝下共生皇子十四人,其中皇长子不到一岁便早薨,次子悼恭太子不到三岁亦早薨,后来皇位才轮到孝宗弘治先帝,若……陛下果真不测,那么弘治先帝这一脉算是断绝了,我们只能从宪宗先帝的其余皇子中选取新君,论顺位排序,便是宪宗先帝的第四皇子兴王为妥,兴王祐杬者,不幸亦于今年薨,上月陛下已赐下谥号曰‘献’,兴献王膝下二嫡子,长子岳怀王朱厚熙出生五日后早薨,次子朱厚熜顺理成章承继了兴王之爵,封于湖广安陆洲……”
杨廷和捋了捋长须,淡淡道:“若论血脉远近以及长幼排序,老夫观之,新君人选十有八九便是这位新继兴王朱厚熜了,此子正德二年出生,今年十二岁,据闻生得聪颖乖巧,英断夙成,重礼而明理,犹通《孝经》《大学》,如果陛下真有不测,内阁发起廷议和朝议后,这位兴王殿下恐怕很快就会接到内阁,司礼监和通政司联笔的即位请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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