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么,那我们就对他们做些什么。”王季同还是想留一些余地,但杨锐却把话接上来。
杨锐话说完,其他几人都是沉默,好一会王季同才道,“大家表决吧。”
他一说表决,诸人静了半响之后第一个举手的却是章太炎,见听他道:“清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共和也好、集权也罢,说到底都是争天下的借口,对同盟会现在不防微杜渐,怕到后来其势做大,也将是我们的劲敌。对劲敌用霸道,对百姓用王道,自古皆如此,成王败寇而已。”
杨锐真想不到他是第一个举手的,不过想及他早前常常说自己学问第二,政治第一,此刻倒有些明悟,章太炎之后,举手的则是王季同,再是徐华封,最后是蔡元培,这样加上提议的杨锐,一共是五票,虞自勋在美国的时候,杨锐已经跟他交流过这件事情,他完全同意杨锐的主张,而钟观光看到大家都赞成,料想也会同意这一提议。此议算是全票通过了。
“枚叔兄,现在同盟会除了攻击我们立宪之外,更对我会的宗旨也多有责难,在此情形下,如何反击为好?”章太炎既然自夸政治第一,言论上反击一事王季同希望由他来负责。
杨锐本以为他要回去之后才能撰文批驳,想不到章太炎扇子一扇,阁楼木板上转了两圈却道:“孙汶之主义,唤之为‘三民’,曰民族主义、民权主义、民生主义,粗看只觉其言之有理,但细究乃知其极为荒谬。其民族主义,就是汉族主义,只言汉族之利益,不言其他各族之利益,那为了汉族的利益可以出卖其他各族之利益否?又及蒙、回、藏、满四族都有祖居之地,一旦言及民族主义,这四地都可以独立出去否?提倡民族主义,只有待我们汉人在此四地占住脚,或是此四族具已汉化,才能言及民族主义,现在只能提倡国家主义、爱国主义。所以,孙汶之民族主义,实则是有族无国主义,可斥之为卖国主义。”
章太炎话一说完。杨锐就大笑鼓掌,心中欣喜他终于转变到国家主义上来。谁知道他一点也不领情,朗声道:“竟成,这可只是为了驳斥孙汶,我仍然以为中国者乃为汉族之中国也。”
杨锐还是笑,其实他只觉得他驳斥孙汶驳斥的好,再说杨锐自己也算是汉族主义者,之所以宣扬国家主义,无非是不想蒙古、西藏、新疆、东北等地分裂出去的权宜之计而已。
诸人笑毕。章太炎再道:“其民权主义,一边说百姓觉悟高,‘皆有参政权利’,一边又说‘国家如婴儿,惟使党人利立于保姆之地……’,进而提出什么‘军法之治、约法之治、宪法之治’,完全是狗屁不同!这和满清那些贪官的嘴脸何等相似?这不是说百姓全是小孩什么都不会吗?似乎没有他们这些父母官。那就田也不会种、饭也不会吃、衣也不会穿?真是岂有此理!西人之政府,乃称之为守夜人,实为百姓之雇工、之奴仆,何曾有过政府为百姓之保姆之说?
再言其提倡的的‘军法、约法、宪法’三治,也荒谬的很。竟成说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话不假。但要说枪杆子里面出平等,那就是弥天大谎了!试想百姓的力量不壮大,他那什么军法之治、约法之治何时能结束?那些拿着枪的武夫何时才能出让权力?所以说孙汶之民权主义,就是武夫保姆主义,可斥之为党治主义。”
章太炎虽然只是为辩而辩。但这一席话说得深刻,特别是“枪杆子里面出平等”一语让杨锐深思。他在胡思乱想之时。其他诸人都在拍手,徐华封道:“枚叔不如此辩驳,怕我也是觉得这三民主义很有道理,现在听你一说,才知他原来和满清那一套无甚差别,无非是举着一个共和的牌子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