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都是来不及吧。功名利禄,岂是人人都能看透的。自古造反在野则是喊为民请命,均地纳粮,可一旦上了位,那嘴脸便换了一个,远的不说,洪杨如何?‘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处不保暖,无处不均匀’,可造反未成,这天王便是锦衣玉食、后宫满院了。这复兴会也都是人,革命已成,争权夺利那自然便会忘记排满二字如何写了。”
赵凤昌原是张之洞之幕僚,因“湖广总督张之洞,一品夫人赵凤昌”之语,被大内所问,后张之洞不得不让他东归沪上,以作耳目。沪上之地咸通中外,就以他看来,这满人端是气数丧尽,慈禧在一日则国稳一日,而今慈禧身死,那这国……
想到这里赵凤昌场叹了口气道:“我中国最好便是君主立宪,一旦民主立宪,那中国就是大乱了。”
张謇其实还在消化他之前说的东西,却不想他怎么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道:“这可都是立宪,有何不同?”
“满清虽朽,但架子仍在,君主立宪是保住这个架子,里面是怎么样折腾那就各随各的意了,再怎么闹也是一个国;而民主立宪,这可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啊,有几个军头懂得立宪为何物,民主为何物,他们只认得手里的枪,袋里的钱。到时候彼此之间难免争斗,届时便是春秋战国了,这是大势。再说细处,自汉初独尊儒术以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三纲五常乃为一切之圭臬,可忽然皇帝没了,那伦常自是不在,这……这可要举国皆崩、天下大乱啊。”赵凤昌刚才就在忧心这个,三纲五常其实就是柜子上的钉子,一旦民主立宪,皇帝不在,那这些钉子就将消失不见,这柜子如何能结实?虽说可用西洋之法替代伦常之钉,但这要几十年的时间啊。现在群狼环视。哪有这时间给你换钉子?
“竹君,这荣华富贵,杨竟成怕就是能看透。”张謇摸着胡子。不断的回忆起杨锐的音容笑貌,他和此人相处也有多次,但怎么看怎么感觉这个人很不合群。
“哦。怎么说?”赵凤昌从忧心中回过神来,问道,“他莫非是神仙不成?”
“呵呵。神仙不是,但是财神却是一定的,说到做生意。举国都难出其右,可他做生意又和常人不同,完全是西洋人那一套……不对。和西洋人也不同,反正就是异与常人。”张謇一边回忆杨锐的点点滴滴,一边说着自己对杨锐的印象:“而且此人好几年前就已是腰缠万贯了,浦江东岸的那个味精厂、氯碱厂。还有长兴煤矿。可都有他的股份,实在是想不到这样的人,怎么会去革命。”张謇摇着头,很为杨锐惋惜,这革命要么是那些废了科举,前路已绝的书生,要么就是借此标榜的名流狂士,可这杨锐哪个都不像。
杨锐之事。赵凤昌知道的还是不多,今天听张謇一言。惊讶道:“哦。这天字号还有杨竟成的背景?哎!难怪这复兴会能举事,有钱有枪啊!”说到这,他焦躁的站了起来,在房间里度起步子来了,“天字号居然和复兴会有牵连!天字号居然和复兴会有牵连!这不是说,东北通化那边,不就是复兴会的老巢吗?!这……这……这杨竟成,这复兴会已经是尾大不掉了啊!”
和复兴会合作经商之事,张謇谁也没有说过,本来他还想退了长兴煤矿和通化铁路公司的股份,却不想复兴会居然支持立宪和他站在一个战线上,这才没有退股之事,而现在,原本支持立宪的复兴会却忽然举事,还一下子就把杭州给占了,这,让他如何自处?他担心的忧虑,又让原先说这是好事的赵凤昌,听完之后一番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