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找出六百多个骑术好的士兵,牵着马直往北面去了,他是想在东面攻到火热的时候从北面直冲下来,所以他这边到了之后却没动,只等着东面这边的进攻。
半个多时辰的间歇之后,巡防对仅有的四门格鲁森过山炮,又开始以三分钟两发的最大速度发射着57mm炮弹。但是这种只有二点七公斤的炮弹和懒洋洋的射击,丝毫不能提起士兵战斗的欲望,听着听着只让人感觉是唱戏的在敲锣。锣鼓敲了一会,千余米外的清兵便趴在地上爬过来了,因为他们穿着的皂蓝色衣服,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地的爬虫。
看到这一次敌人不是一个营几百人,而是上千人冲锋。俞培明对着传令兵喊道,“通知炮排,四百米处急速射,每门炮二十发炮弹。部队冲上去敌人如果增援,那就用炮火阻隔战场。”
游击队是有炮兵的,但是只是迫击炮,每营配了四门,因为补给不易,不到关键时候都不用。吩咐完炮排,他又对着副官道:“你去各连通知一下吧,都给我交待好了,炮一响就要反冲击,注意把握节奏,最好追着炮弹跑,要快!要猛!”
“是!营长。”副官敬礼之后便离开了这个简易的指挥所,直往第一道堑壕而去。而俞培明再次拿起望远镜,只看巡防营到底想怎么进攻。
张作相同着其他几个营管带一起趴在草地上往前爬着。因为是统领的兄弟,他被几个亲兵给护在中间,自从入保险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打这种站都不能站起来的窝囊战,心底里只把革命党给恨透了。爬了不知道多久,他在抬头望向前面,却没有找到革命党的堑壕,不过正好一发炮弹落在堑壕里,只把烂泥炸的飞溅起来,他才知道自己已经爬了一半了。
炮弹炸起的烂泥飞起又落下,但丝毫没有伤到敌人分毫,见此张作相只是抱怨己方的炮兵没用,打了那么多炮,一个人都没有炸到。他这边正埋怨,忽的听到一阵“嗖…嗖…嗖…”的声音,而后是一连串连绵不绝的爆炸,整个天地都摇晃了起来。爬行的队伍一被炸,顿时慌了手脚,有些想起来的,更是被炮弹的弹片击中,然后永远的倒下,其他见过阵仗的都是死死的把自己的脑袋往地里面塞,恨不得能钻出个洞来好藏进去。
张作相这边炮击刚开始的时候,就被几个亲兵压护在地上,嘴也啃到泥里,只是他知道这是防炮的唯一办法,不过他却担心毫无遮拦之下自己这些兵可就要死光了。当听到不少士兵站起来向往后跑被弹片击中时,他想抬出头来喊话却是不能,压着他的亲兵已经被炸死了。
炮弹来的突然,炸的猛烈,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分钟,但张作相感觉似乎过了一年或者更久,只待地面的震动稍微小些,他才把压着自己的亲兵推开,只见硝烟中,自己的兵好像都死光了。可他却没有时间去感叹己方的伤亡,因为革命党已经冲到了跟前。他正想喊,失聪的耳朵只迷迷糊糊的听见一个声音大叫:“上来了!上来了!”
这是一个侥幸没被炸死士兵的呼喊,他这么一叫只把没死的人都给喊醒了,不过他叫归叫,叫完之后就转了个身,枪也不要便跑了。张作相正要提着枪上去和革命党拼命,却不想身后几个亲兵把他拉住了。“当家的。快撤吧。快撤吧!”亲兵一边说就一边把他往后拖,就差一点把他拉起来扛走了。
俞培明预想的白刃战没有发生,清兵在被炮火虐了一顿之后,恍恍惚惚间又见敌军攻来,全部条件反射式的往后跑,只有那些被炮火炸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