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那边,我晚上要和秋帆兄吃饭。”杨锐在屋子里想明白了,便对着陈广寿说了一声。陈广寿应后便忙开了,杜亚泉此时正在通化新城的家里,要过去是要坐小火车的。
通化新城内,一处宽敞的寓所里,杜亚泉一席青衫,正无聊的看着妻子在脱小儿子身上的羊皮袄子,小孩子调皮,袄子上都是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灰。
妻子边扒袄子边骂道:“叫你不要去炼铁厂就偏要去!看,袄子弄得这么脏,看明年怎么穿,我看你就是皮痒痒了……”说罢作势欲打。
小孩子机灵,转个身袄子就脱下了,然后笑呵呵的跑到杜亚泉脚边,再转个圈又溜出去了,妻子见状也是无奈,只是在拍袄子。东北和关内不一样,气温极冷,最冷的那段时候不但要烧炕,还要穿羊皮袄子。杜亚泉职位虽高,但是薪饷却不高,养家之外并无余钱,所以妻子还是极为节省的。
看着妻子爱惜的样子,杜亚泉道:“也没事。明年应该就是在关内过年了。”
“真的?”江南女子即便在这里几年也还是不习惯这里的冷,闻言喜道:“真的能回家过年吗?这太好了!”
“嗯。应该不会错的。”杜亚泉话刚说完,外面的他的助理便过来了,“总理,刚才有电话来,说是一位杨老爷要和您一起吃饭。”
杨老爷是杨锐的代称,听到杨锐和自己一起吃饭,杜亚泉一边摇头一边笑,好半响才道:“他有说去哪里吃吗?”
“说的就在这里,总理,要推了吗?”助理之前没有听说过杨老爷,同时杜亚泉也没有把客人带回家吃饭的习惯,但是这个杨老爷似乎老熟人一般,直接来这里拜访,让他很是诧异。
见助理要把杨锐推掉,杜亚泉仍是笑,“不能推,你还要去买菜,”他一边摸着钱,一边道:“嗯……就买个野鸡和蘑菇,其他的就不要了。”说着掏出一张一块钱的纸钞,急急的打发助理去了。
从那一日简单的移交了工作之后,杜亚泉便和财务监察处的人呆了一上午,专门交代轮船公司那档子事情,而后就一直在家里喝茶看书了。整肃风起。聪明如他还是能看出里面的一些东西的,关内关外负责整肃的人都是杨锐的亲信,而被整肃的那些除了确实有问题的。很多转职的高级干部都是浙江人。在他的理解里,这是一次整肃,更是一场和平的势力清洗。不过即使如此,他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杭州出事,杨锐收权是在情理之中,而且这些人都是平调或者高调到关内去了。并没有什么怨言。他看着这形势本也是想申请去关内的,但在通化近四年,看着一个个工厂从无到有。一间间学校书声朗朗,他又舍不得离开。
前几日杨锐的那种冷峻和戾气让他震动极大,使得他并没有对那件事情辩解,而是按照规定移交工作。然后等待审查结果。其实他并不担心结果。知道这只是调离他的一个由头,最终是要把自己掉到关内去。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杨锐不是一纸命令把他踢回关内,而是来家里吃饭,这算是给两人一个私下沟通的机会。
杨锐是天快黑的时候才来到杜亚泉的寓所里,他身边的陈广寿还拎着野鸡和蘑菇,不过一进门就闻道了屋子里野鸡炖蘑菇的香味,他顿时笑着说道:“看来秋帆兄什么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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