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都是由保定学堂里毕业的军官补任啊。你说的这个冯御香[注:]可只是速成班出身啊,本帅真要是让他做了营管带,便是报给陆军部,怕也是不会被准吧。”赵国贤一边进屋一边说道。陆建章的侄女婿是从士兵一步步升任上来的,做到队官已经是到顶了,要想任管带,那就很离谱了。
“大帅,可现在保定那边补来的军官还是不够啊,革命党的枪手又专杀我军军官,再有就是前些日子从保定补来的那些军官,现在又病了几个,这么下去,不把那些队官、排长提拔上来,怕是到进剿的时候军官都是不够。”陆建章说出了新军当下的困境,便是军官补充不易,特别是底层军官,补充更难。
听闻他直指军中弊病,赵国贤唯有长叹,第六镇粗看已经恢复旧貌,但是其实和早前相差甚远,这更是定了他要大股部队拒敌的决心。想到此,他沉吟片刻再道:“朗斋啊,这样吧。后日便让那些想任营管带的队官来这儿考试,名列前茅者则为管带,你看如何?”
侄女婿可是个爱看书的,要说考试那可是谁都不怕,陆建章喜道,“此法甚好,建章谢过大帅了。就是这般陆军部那边……?”
“军中军官不足,陆军部既然补充无力,那本帅自有权在军中选拔。”赵国贤抚须说道,他说完此事,又问道:“朗斋啊,再过几日,我部便要开拔进剿,对此次进剿,你有何看法?”
“大帅,此次进剿,定能旗开得胜。”陆建章自信的说道。“按往常看,这革命党能战之军最多不超过五万人,其他则是由一些愚民编练而成的团练,这些团练训练不足,枪劣弹少,一遇我军从来都是一哄而散,最多只能是躲在密林之中放放乱枪,根本就不足为惧。现在我十五万大军压境,不求歼敌,只求占地,寸寸紧逼,步步为营。更因我方是四面围剿,这革命党必当分兵四路,这样下来每一路我军兵力都是占优,他与我军战,打不过,他不与我军战。那便只能后退,让出地盘,可如此正中我军下怀啊。”
陆建章越说越有劲。他身为协统领,对整个进剿方略还是很清楚的,里面的意思也是吃的很透的。这个进剿方略,其实与他之前给陆军部的报告是一个意思,那就是集结绝对优势的兵力,然后步步为营,以缩小革命党活动范围为最大胜利。他这样想。可赵国贤却不这样认为,在他看来,革命党早就该剿灭。正是因为之前有人姑息养奸才得于势大,现在举十五万兵进剿,不打到严州那就对不起皇上。
“朗斋啊,若是我军要溯水直上。一口气打到严州。那该如何?”赵国贤眯着眼睛,只挥挥手,让役从把送来的晚饭放在一边。
“大帅,卑职定当竭诚效力,一鼓作气,打到革命党的老巢。”有道是投桃报李,陆建章见赵国贤是想突击猛进,当下毫不犹豫便表了忠。他说完却又小声的道:“大帅,秀山那边可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啊。”
陆建章一说秀山。赵国贤就抚着胡须的手就停下来了,袁世凯革职之后,北洋军中的亲袁军官都被清洗,不过说是清洗,也只是弄些银子,再去铁良那边投个门贴转个身份而已。这秀山便是铁良保举过来的亲信,而赵国贤,和袁世凯是同乡,虽然没有因为慈禧刺杀一案革职下狱,但是之后第六镇兵变,他却受牵连去职。
进剿严州,原来是铁良筹划指挥,而后帝党的载涛嫌弃铁良进剿不利,直通通的横插一竿子过来,把原来的统制官荫昌掉回京中编练禁卫军,而后弄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良弼为统制官,以确保帝党对第六镇的控制权,不想这革命党真是难打,良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