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也极度的扭曲起来。杨锐异常,最先知道的就是程莐,她只见杨锐脸上阴沉一片,脸容扭曲的厉害,额头黄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直冒,心疼间她不在顾及旁人,只把杨锐的手紧紧的握住了。
任何一个正常人杀人之后都会有后遗症,这是程莐的经验。很多时候这种后遗症会让人产生一种暴虐,不是对他人的暴虐,而是对自己的暴虐。在成婚以后,她发现杨锐很多时候表现出这样的一种暴虐,甚至,他常常会莫名的喊道:“杀了他!”
她起先问过你要杀了谁?但是杨锐只说没什么,口头禅而已。但是凭着女性的直觉和杨锐笔记本上抄下来的那些心理学笔记,她忽然在有一天明白“杀了他”不是杀别人,而是杀杨锐自己。在一个人做了极度残忍的事情之后,为了逃避现实,他会变作另外一个人,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去看待自己的所作所为。原来的自己是不可饶恕的,而旁观的自己则是恪守良知的,如此,才会有“杀了他”这句话,这不是口头禅,不是发泄,而是审判!
杨锐的暴虐一会就结束了。此时,风从枣树上吹过,嫩嫩的叶子被风翻过,哗啦哗啦的,树荫摇晃之下,院子里只感到一阵清爽,而那初夏间的阳光虽然灼热,但却让他感觉到一种冬日般的温暖,还有院墙上的那些苔藓和野草,郁郁葱葱生机勃勃……阳光之下,这世间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好。
感觉程莐的手在自己手里,即便是之前有约定工作的时候不可亲密,但杨锐还是摩挲着她白嫩纤细的手。这个女人其实就是一个祸水,他也常常开玩笑的道,你不要叫程莐了,还是叫程祸吧。可即便她是祸水,杨锐还是喜欢,他总是觉得她是一个迷路的孩子,迷茫却又快乐,而自己则是一个深沉阴郁的引路者。两人奇妙的相遇,而后是莫名的吸引,到最后则是密密的纠缠在一块。难以分开了。
杨锐胡思乱想的还是,院子里的讲演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便是几个新来的会员上台介绍自己。开始的时候上来的会员只说自己叫什么,那个村的,家里几口人,然后就下去了,而后来上来的会员在年轻老师的询问下,除了这些基本信息,还回答了为什么参加农会?参加了之后自己是怎么想的?诸如此类的问题也说了不少。在场的诸人都是过来却都听的津津有味,甚至最后说到好笑的地方,杨锐等人也是笑了起来。
院子里的蓝衣短衫汉子终于散了。讲演的先生被徐贯田拉了过来,他很是隆重的介绍杨锐,说这个总会来的特派员文嗣德同志,同时也很骄傲的介绍着莒州第一讲演人于立五。
于立五明显不是沪上农民讲习所的前两批学员。因为两批学员的毕业典礼杨锐都是参加过。做过报告的。不过于立五虽然不值得杨锐是谁,但还是知道沪上总会的分量,很是热情的看了过来,也如其他人一般想问沂州何时举义。
杨锐见他如此到也不见怪,干革命的那个不希望革命能早日成功,只是笑着对他道:“你讲演的非常好!我这个后来的也听得是热血沸腾啊。”
见特派员同志表扬,于立五倒有一些不好意思了,道:“我在同学当中讲演算是差的了。毕业的时候讲演的分数刚好及格。”
杨锐好奇道:“那你现在怎么会讲的这么好?”
旁边徐贯田见此大笑,“他不知道在哪里看了一个洋人的故事。说是有一个洋人口吃,最后喊着石头练讲演,后来就越讲越好了。他啊,回来之后也拿着石头含在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