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成先生,名利难以两全,再说现在前明宗室之事已经天下皆知,影响甚大,若是再……那总是不好吧。”
杨度只是觉得竟成先生有问鼎之心,他虽有帝王之学,但是现在这么个形势,还是希望杨锐不要有此野望。杨锐听他的话就知道他是误会了,本不想挑明自己的想法,只是喝茶,但到最后还是想听听他的意见,于是道:“难道就非得要登基为皇才能借用伦常之道的余势?古时的皇帝登基之前不都是先称王,而后一再劝进,这才推辞不过,勉强登基的吗?你也说百姓什么不懂,假的说多了也就变成了真的,他们怕没皇上,那我们就宣传有皇上不就成了吗。”
听杨锐要把没皇上宣传成有皇上,只把杨度吓了一跳,他急道:“竟成先生,这万万使不得的。一当有人故意挑唆,说复兴会钳制皇上,那就有人要清君侧了。”
“不宣传成皇上,如何借伦常之余势?他们要是乱,那便乱好了。”杨锐很无所谓的说道,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是在玩多头领导,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人借皇权之力把自己打翻,但他并未畏惧这种风险,并自信自己活着的时候一定出不了问题。至于他死后……那既然是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杨度很不明白什么样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他再次说道:“竟成先生,这样做对国家不稳啊,一旦有变,那就要出大事的。”
“什么是稳?什么是不稳?”杨锐问道,“我看皇帝登基,国家才会不稳!现在光绪那般,也算是大权在握了吧,可依然是不稳,他倒现在都还不明白自己败在哪里。历史是有大势的,英雄只能顺势而行、借势而为,万不可逆势而上。现在历史的大势,便是皇帝将一去不复返,现在说要宣传它,不过是要发挥它的余热、哄哄无知百姓罢了。等大家都读了书,明了理,也就知道那只不过是前明的皇室而已。
这样既借了余势,又顺了大势,要付的代价无非是要警惕有人乘机捣乱而已。复兴会骨干俱在,三十年之内不起乱子,那之后局势就会彻底的顺过来。这三十年,诸人都健在,还怕翻了天不成?反倒是立了皇帝,三十年之后等大家都懂事明理,孙汶之流开始猖獗,民主共和之说人人信奉,那乱子可就要起来了。前三十年辛苦些提防不怕,就怕后三十年辛苦,到时候大家都老了,还能打得动么?”
杨锐行的瞒天过海之计,复兴会可以把所有人打服。但没办法在一开始就让所有人信服。可现在到二战只有三十年不到,时间紧迫,他不想浪费时间。重新编一套东西不知效果的东西给亿万民众洗脑,于是顺手拿皇权先用着。
向着杨度大致的交了底,现在就看他是不是一路人了,若他不是,他今天晚上就别想回到客栈,黄浦江底自然是他的埋骨之处。不知道自己生死只在一念之间的杨度,闻言一直仰头深思。只等杨锐把一盏茶喝完,他才道:“竟成先生,刚才所言。度有些明白有些不明白。但细想之下,这瞒天过海确实是好计谋,就是风险大些。还有我还担心土地一旦国有,那士绅可就要借机挑唆百姓闹事。”
土地国有是复兴会放出去的风。士绅闻之大乱。但复兴会并没有承认这是以后的既有政策,是以有些人信有些人不信。杨度这一年来常常关注复兴会的报纸,对这事情百分百是相信的,所以才有此一说。换皇帝不要紧,换天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但要是自己的地给国有了,那帮士绅可就要翻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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