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大舰、扩了规模,那又和当初的北洋何异?故此,他是一门心思配合那个美国人副司令,他相信,在这一班舰长当中,他最终是能出头的。只是万万没想到他早年兴中会之事却被人故意的宣扬出来,而且还是闽人宣扬出来,那杜锡珪怎么可能知道这一段事情?这样的做法,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程璧光想着孙汶的种种,心中是越想越不舒服,但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是沉沉的把怒气忍下去了。他这边如此,尤列则是看的一清二楚的,见状道:“恒启,逸仙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啊!为了革命……”
“哎!令季,好像不管他做错了什么,只要说是为了革命就可以毫不负责一般。”尤列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程璧光打断了,“孙汶到底要如何才能不革命?”
“恒启啊,逸仙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中国没有实现共和,他就一天也不停息,只要中国还有皇帝,他就永远要革命。”尤列摇着头道,孙汶这么一心一意的要革命,他即是无奈也是佩服。
“这只是他一个人的妄想吧。”程璧光并不被孙汶的这种革命所动,而是很不屑。“说到底,他是想由他来统一中国而已,想他来做那个共和的总统而已。令季,你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怎么还相信他那一套?那皇帝不过是象征而已,根本就是养在紫禁城里当个摆设,吓吓百姓罢了。欧美日本,都认为中国还不具备共和的基础,唯有现在这种君主立宪,才最适合当下的中国,国内舆论也是如此认为,有些还嫌杨竟成把皇帝的权利全部弄没了……”
程璧光这样的表态彻底让尤列失望,他道:“杨竟成当然会把皇帝的权利全弄没,不这样他怎么能成新的皇帝?恒启兄,你可不要以为必要有了皇帝尊号、叫了万岁才是皇帝的。国会八成都是复兴会的人,杨竟成现在就是中国的皇帝,他不但要做皇帝,还把死了几百年的前明宗室拉了出来,他这般做根本就是历史的倒退。他不但倒退,更比满人都还要卖国。前段时间矿业司的泄密一案,那是什么泄密啊,根本就是他出卖矿权。讨好英美诸国而已。”
“那不断的革命就是历史的进步,还是孙汶做了总统才是历史的进度?”尤列是个办报的,口舌程璧光是说不过他的,他能依靠的就是这十余年的经验。
“恒启兄,你这么误会逸仙,不是贪恋这官位吧。”尤列见程璧光越说越激动,不由坦言详询。“杨竟成现在连海军都卖给了美国,中国的舰队,洋人的司令。真是天大的笑话。”
“总参的参谋长都还是德国人呢?”程璧光反问道:“没有他,我们能在东北挡住日本人?就是能挡住,也要多花多少代价。请洋人来中国就是卖国,那把洋人的东西搬到中国来就不是卖国了?哪有这样的道理?令季。你要是来劝我反对杨竟成的。那还是请回吧。我程璧光就是贪恋权势,就是留恋官位,孙汶的革命我是万万不会去的。”
程璧光如此不顾情面的下逐客令,尤列倒是不敢再说,余下的时间只能是和程璧光叙旧,说一说这十余年双方的际遇和变化,在一番客套后,第二日他才离开。只等把说服不了程璧光的消息传出去后,海圻舰的某处……
“同志们。程璧光已经被杨竟成卖国政府收买了!”年轻的实习生李静道。“他不顾中山先生的一再劝说,一心要与革命为敌,这是我们绝不答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