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油没有柴油,所以很多商家要火油不要柴油。再则……再则是柴油机通化产的柴油机虽然优于洋货,但价格也和洋货相当。每匹马力要一百两到一百二十两,自造火油引擎只要六七十两,所以……”
“原来是这样。”杨锐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原委。煤油在美孚数十年的经营下,已经深入中国每一个乡村。而柴油从来都是工业用、机器用,需求量少自然销售范围就窄。再则是柴油价格只有煤油的三分之一。使用成本便宜,那自然购买成本就要高。
“朱总办,求新厂还制造引擎?”杨锐之前对求新的印象只是他造了几艘还不错的船,却不知道这厂还能造引擎。
“回大人,本厂除了柴油机,什么引擎都造,船用的单火膛汽锅、双火膛汽锅、卧式汽锅、立式汽锅、火油引擎,这些都是造的。马力最大是五百马力的双火膛汽锅,配置于大新、朝阳、新泰各轮之上。”朱志尧道,他此时才觉得腿不打抖。
“那蒸汽机每马力要多少钱?”杨锐问道。他想让李子龙回去给自己列给表,对比每一种引擎的购买成本和使用成本。为政日久,他对这些市场数据倒是不知道了。
“回大人,蒸汽机马力大致在十五到三十两左右。”朱志尧答道。他很好奇杨锐为何问这个。
“哦。十五到三十两……柴油机是每匹一百到一百二十两……”杨锐回头看着李子龙道,“你记下来吧,回头把这些引擎做个不同成本的对比。”
杨锐交待完,前面却是一些求新造的榨油机,不过这些都是1905年左右设备了,之后整个东亚的榨油设备都被通化垄断了。正要远离求新展台时,一副特意放大的照片让杨锐停下了脚步,他问道:“原来安徽铁路公司的客货车是求新造的啊?”
“回大人,正是本厂所造。”朱志尧答道。其他农机赚的都是些小钱,铁路上用的客货车箱才是大头,比如头等客车车厢,一辆就要四五千两,便是最便宜三等车,也要两千两。一列火车造下来,要好几万两。
“嗯。求新不错!”杨锐终于点头赞许道,就清末这水平,能有这个一个能自造引擎,还能造火车车厢的私营工厂,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待会若是有空,可以去求新看看。”
“啊…”朱志尧再次惊呼,不过这次和刚才不同,刚才是吓的,这次是欢喜的。“那小人,不,鄙人马上去安排。”
‘小人’一词是政府公文里禁止用的,朱志尧一激动,习惯性的自称小人,不过张謇在一边拉了他一把,让他马上醒悟过来,而后鞠着躬,立马跑远了。
求新厂的展台一过,迎面来的则是轧花机,这是中国除缫丝机之外,仿制最多的洋机器,不过这东西并不难造,全是小户经营。这十几家制造厂为首的是东信机器厂,厂主叫傅采芹。看着虞洽卿极力介绍的模样,此人不出所料也是宁波人。
“这轧花机是神武前七年东信开始造的,不过最早造这机器,还是在甲午的时候。当时花两百块洋元。买一台日本八尺新车床,雇一个车工。再雇两个摇车床的小工,就可以造了。当时一辆轧花车要三十多洋元。自己造利润能有三四成,现在造的人越多,利润就少了。”傅采芹估计是见些过世面,说话虽不文雅但却简明。“现在一台轧花机只卖十四元,利润还没有两成。卖的好的时候只是在收花的那三个月,其他时候我们都是造些别的机器贴补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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